这时,一位谏官上前,面露担忧:“郭大人,这数字虽大,但恐有虚报之嫌,如此巨额收益,为何国库尚未完全体现?”
郭资微微一笑,解释道:“大人有所不知,如今商业繁荣,各地商税征收虽在稳步增长,但因商业活动增多,资金周转速度加快,部分收益尚未完全入库。且新设立的织造学堂、官服专卖等项目,虽投入成本,但长远来看,收益不可估量,后续还会有更多的经济增长。”
在郭资从容不迫的解答下,群臣的质疑渐渐平息,望向郭资的眼神也多了几分信服。
郭资趁热打铁,朝欧阳伦拱了拱手:“陛下有所不知,驸马爷早在推行新政前便算了笔‘明白账’——从南洋棉田到江南织机,从染料配比到裁衣工时,哪一环该赚多少银子,他都用算盘算得清清楚楚。尤其那‘四季官服’的用料法子,竟是拿海外商船上的风帆布料改良的!”
满朝文武霎时将目光齐刷刷投向殿角的欧阳伦。这位驸马爷正懒洋洋倚着朱漆柱子,指尖转着一枚西洋金怀表,听见这话只是挑眉一笑:“不过是把波斯商人的‘精明账’搬到大明来算,诸位要是去过南洋埠头,便知那些红毛夷人连一颗胡椒都能拆成三瓣卖——咱们不过学了个皮毛。”
御史中丞忍不住呛声:“驸马爷这‘皮毛’倒是赚得盆满钵满!听说您在广州囤的木棉现在翻了三倍价?”
欧阳伦漫不经心瞥了他一眼:“中丞大人该多去市井走走。如今百姓人人穿短打,哪家不缺二两棉花?我囤的木棉早卖给织坊做冬衣了,赚的是让百姓穿暖的钱,可比您蹲在衙门里算‘清廉账’热闹多了。”
此言惹得几个武将忍俊不禁,朱元璋却重重叩了叩御案:“好个‘热闹多了’!你小子当年在茶马古道倒腾私茶,也是这般‘热闹’?”
欧阳伦忽然收敛笑意,上前半步抱拳道:“陛下明鉴,臣如今倒腾的是‘官热闹’——南洋棉田种的是陛下的‘富国棉’,苏州织机织的是陛下的‘太平布’,就连这新朝服上的金线,都是从陛下的官窑拉的货。臣不过是个跑腿算账的,真正的财神爷,可是坐在这龙椅上的您啊。”
这话听得朱元璋气笑不得,手指点着欧阳伦直晃:“你瞧瞧这张嘴!当年要不是马皇后拦着,咱早把你这滑头扔去凤阳打石头了!现在倒好,全天下的银子都让你算出花来了,还敢在朝堂上卖关子?”
欧阳伦从容从袖中掏出一卷羊皮地图,展开后竟是南洋诸岛的详细海图:“陛下请看,臣让人在吕宋岛试种的‘黄金棉’已见收成,比南洋木棉出绒率高两成;马六甲海峡新设的‘大明商站’,光是过路费就收了阿拉伯商人三千两黄金;最妙的是这‘飞织棉’的织法,臣让巧匠改良了波斯织机,现在一台机子顶过去三台用——这些‘热闹’,可都是给陛下的国库攒的‘热闹钱’。”
朱元璋盯着地图上密密麻麻的红点,忽然拍腿大笑:“好好好!当年咱嫌商人铜臭,现在才知道,这天下最香的就是铜钱味!不过你小子给咱记着——”他忽然沉下脸,“若敢在棉田里掺沙子,或是拿次货充好,咱就把你扔去给织工们当牛做马,天天踩织机!”
欧阳伦肃然拱手:“臣岂敢?再说了——”他忽然望向吕昶,“礼部拟定的《商税则例》下月就要颁行,以后商人赚多赚少,都得按陛下定的规矩来。臣就是想耍滑头,也得先过了吕大人的笔杆子这关啊。”
吕昶抚须微笑:“驸马爷放心,这‘规矩’不是捆人的绳子,是让商道走得更顺的石板路。待明年‘织造学堂’的第一批匠人出师,咱们的布料能漂洋过海卖给红毛夷人,那才叫赚遍天下呢!”
朱元璋听得心潮澎湃,忽然站起身走到欧阳伦身边,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这滑头,要是早十年让咱明白‘商道即王道’的道理,咱大明的疆土怕是早铺到南洋去了!”顿了顿又哼道,“不过咱可把话搁这儿——你在南洋种的棉花,得先紧着给咱皇家织龙袍!要是敢给哪个番邦使臣穿得比咱还鲜亮,咱就”
“臣哪敢?”欧阳伦笑着从怀表夹层里抽出一张织锦样图,“陛下看这‘明黄缎’的新纹样,臣特意让匠人在龙鳞里藏了‘富’‘强’二字,等做成龙袍穿在您身上,满朝文武都得对着龙肚子念‘富国’经!”
太极殿内再度响起哄笑,朱元璋笑骂着踹了欧阳伦一脚:“滚去忙你的棉田!再敢拿巧话哄咱,小心剥了你的驸马皮,做成新朝服的补子!”
欧阳伦揉着后腰退下时,正撞见马皇后的贴身宫女捧着茶盘进来。那宫女袖口露出半寸月白飞织棉,针脚细密如星——正是他上个月刚推行的“改良女式短襦”样式。
朱元璋饶有兴味地盯着欧阳伦,伸手虚点:“你小子算盘打得精,嘴皮子也利索。朕倒要听听,这场让国库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