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东方逐渐浮现出鱼肚白，不知道是不是晨曦的缘故，王忠对整个场面的观感发生了变化。
    一八五.二四八.一八五.三五
    王忠看着这支部队，忽然觉得有些不甘。
    那时候他兵强马壮，一个临时步兵师，加上后勤和劳工有两万人，远远超过了一般安特步兵师8000战斗员的编制。
    然而很奇妙的，尽管如此悲伤，但路上行进的每一个人都没有害怕。
    修士看起来非常疲劳，随时能趴在方向盘上睡着的样子，他看到路边的坦克才忽然一个激灵，打气精神来，对着王忠行注目礼。
    柳德米拉看着王忠的侧脸，没说什么。
    “哎呦哎呦呀，我的亲人儿呀~
    “躺在野树棵子旁！
    瓦西里：“罗科索夫少将要听音乐呢！你就打吧！”
    王忠尽情享受着脸埋在温柔乡里的感觉。
    王忠摇摇头：“我能讲什么呢？我本来以为这次我打了败仗，可现在大家都用看胜利者的眼神看着我。我还能说什么呢？”
    王忠：“直到打下普洛森尼亚之前，我都没什么可自豪的。或者说，赢得这场战争的彻底胜利，才是应该自豪的时刻。”
    更多的劳工营女劳工加入了合唱：
    姑娘们扛着自己的“家伙事”，从洗衣的木桶到搓衣板到行军锅，应有尽有。
    虽然她们看起来很疲惫，却精神抖擞。
    副骑士的车上塞满了伤员和妇女，王忠只看见臭脾气的叶卡捷琳娜的脸被人挤到了最边缘，看起来气鼓鼓的。
    菲利波夫：“你确定吗？我已经这么累了！”
    瓦西里起了头，还是那首《塔尼亚塔纽莎》。
    于是王忠对瓦西里喊：“音乐教授的儿子，唱一首！”
    副骑士的车开过之后，是师里女工们的队列：包括野战洗衣队和野战煮饭队。
    王忠看了眼涅莉，心想伱这小不点居然也好意思嘲笑人家身材矮小吗？
    王忠正思考这事情呢，忽然看见彼得修士混在行进的步兵队列里。
    来奥拉奇的时候他踌躇志满，打算在这里阻挡个一周。
    “一边把我想……
    修士背着一把莫辛纳甘，大摇大摆的走在路上，一边走一边啃胡萝卜。
    “谁也没有他那样悲伤。
    柳德米拉注意到了这点，便问：“你不讲点什么吗？大家都如此信任——如此崇拜的看着你。”
    护教军后面，是没有穿近卫斗篷的部队，可能是第五别申斯克团的某个营，他们一边走一边大声说笑，看到王忠和422号坦克才停下来，用崇拜的目光看着坦克顶上探头的王忠。
    修士不愧是有“顺风耳”的人，就算没有音阵辅助，也在周围全是第十军制造的枪炮声的环境里，听到了王忠的话。
    修士抬起头，对王忠挥了挥手。
    柳德米拉疑惑的问：“为什么停在路边？”
    传令兵骑着马向后跑去后，王忠对422号坦克的驾驶员说：“别利亚科夫，离开公路，开到侧面泥地上。”
    斯克杜热斯基对王忠咧嘴一笑，转身爬上自己的坦克，对着无线电下令：“全体下公路，给151师部队和奥拉奇居民让出通路，第一营跟我向左下公路，第二营向右，以此类推！
    “我们要痛击敌人了，欢呼吧！”
    不知道过了多久，柳德米拉松开手，稍微拉远距离，打量了一下王忠多半表情，咧嘴笑了：“这就对了嘛，铁腕战将可不能露出刚刚那种忧郁的眼神哟。”
    “我的亲人啊，在前方。”
    敌人才被卡了两天，就当机立断绕过了奥拉奇。
    刚刚自己没发现这点，应该是因为夜里天黑。
    王忠抿着嘴，这民歌编曲平平无奇，歌词也全是大白话，但其中透出的悲伤深深的攫住了他的心。
    王忠听见了，又喊道：“战争来了又会走，唯有音乐永流传！菲利波夫，这种时候才需要音乐！”
    每個人都满脸疲态，每个人都带着伤，白色的绷带上透出点点殷红，每个人都——
    欢快的歌曲好像让队伍的行进变得更快了。
    倒不如说，这悲伤的歌声，反而把他们的脚步衬托得愈发的坚定。
    像奔涌的铁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