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凡拍拍坦克的炮塔:“走!前进!”
为什么会惆怅?
因为我是阿列克谢·康斯坦丁诺维奇·罗科索夫,我在这里出生,在这里长大,黑土地的乳汁养育了我。
记得这里的风,这里的一切。
伊凡一脸震惊:“真的假的?和我昨晚的情况一模一样!”
伊凡敲了敲坦克炮塔盖,大声喊:“前进!到队列最前方去!”
他想起无数的张脸,有卡林诺夫卡的不知名老人,有洛克托夫把他从坦克下面救出来的工人师傅,有克鲁根大街43号的阿列克谢耶夫娜大娘……
罗科索夫公爵看了看伊凡的双脚,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你至少没有尿出来,很勇敢了。”
“嗯,我随后就到了。”说完公爵退后一步,对伊凡敬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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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其实每个人都这样,区别在第二次,勇敢的人第二次还是会紧张,但至少能睡一会。而那些天生适合战场的混蛋,第二次倒头就睡,还打呼噜!”
柳德米拉甚至双眼包含热泪。
伊凡笑了:“确实。”
看到皇太子的坦克开始前进后,罗科索夫大喊:“皇太子一马当先了!可萨莉亚的儿子们,前进!”
他明明什么都想不起来,想不起来在田野上奔驰、想不起来母亲做的酸奶油什么味道,但是洪峰过境一般的悲伤却如此的真实。
接过饭盒,王忠一用力打开了盖子,把盖子夹在胳肢窝下,蹲下去,抓了一把黑土。
普洛森军,第十三攻击机联队一中队队长机听到耳机里传来地面的呼叫:“我们遭到了敌人步兵进攻,我们遭到了敌人步兵进攻。”
格里高利扛着红旗,默默的站在站台上。
王忠点点头。
老公爵停下来,仰着头打量着伊凡:“嗯,除了身子骨有点单薄,看着像个军人。”
这个瞬间,巨大的悲伤像续了很久的洪峰,喷涌而来,占据了王忠的心田。
泥土塞满了他的指甲缝,填满了他的指纹。
伊凡不知道为什么,想变得更像军人一点,就从坦克上跳下来,结果一下子没站稳差点跪地上。
伊凡一下子把音量提高了一大截:“我是安特帝国皇太子,是那位罗科索夫将军,那位白马将军的挚友!他带领部队,已经获得了很多胜利!
伊凡一回头,只听见炸弹的延时保护装置的蜂鸣。
短暂的对话之后,两人安静的看着炮兵对远处敌人阵地狂轰滥炸。
公爵闭上眼睛,默念道:“一路平安,皇太子殿下。”
“是啊,太不吉利了不是吗?但是后来一想,阿列克谢这个名字,是圣人的名字,根据他出生的时间选的,随便改掉反而会惹怒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吧。
中队长偏了一下操纵杆,飞机倾斜过来,原本被机翼挡住的平原露出来。
一八五.二四八.一八五.三五
两架敌机在700米的高度投弹,然后拉起脱离。
“我也跟着步兵……”伊凡突然低头,看了看自己抖得裤管外面都看得一清二楚的双脚,“算了,我还是坐坦克吧,我感觉走一半我脚就该软了。阿廖沙都在战场上杀了几個来回了,我却这么窝囊。”
这时候柳德米拉和涅莉从第二节车厢下来,来到王忠身边。
一名连长跑到伊凡的坦克旁边:“殿下!跟我们讲点什么吧!”
老罗科索夫公爵上前一步,抓着他的咯吱窝就把他送上去了。
中队长打开减速板,标志性的呼啸声响起。
伊凡回礼:“告诉军长,我只是个上尉,不用和我报告,按照他的步调进攻吧。我会在队伍的最前方。”
说着他拔出老旧的指挥刀,虽然老旧,但是刀维护得很好,反光几百米外都能看到。
半个小时后,进攻锋面最前方。
伊凡好奇的问:“那刚刚他们对您喊乌拉是怎么回事?”
安特帝国皇太子,伊凡·尼古拉耶夫·安东诺夫,阵亡。
“这里还是可萨莉亚境内吗?”他回头问巴甫洛夫。
——先走一步了,吾儿。
伊凡转身想爬上坦克,结果脚抖得太厉害根本爬不上去。
按理说,这儿只是阿列克谢·康斯坦丁诺维奇·罗科索夫伯爵的家乡,而王忠的家乡根本没有这么开阔的草原,景色也截然不同。
他的手看起来就像玩泥巴的小孩子的手,脏兮兮的。
听到呼啸的时候伊凡脖子立刻起了一片鸡皮疙瘩。
“听不见!”下面有刺头喊。
“我实话告诉你,刚刚那司务长一嗓子,我腿开始抖了。”伊凡露出苦笑“这正常吗,罗科索夫公爵大人?”
也没有定标尺。
康斯坦丁抬起头,高举凝聚了自己全部荣耀与军事素养的长剑,直面军事技术的最新进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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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忠不顾手上全是泥土,把手搭在嘴边做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