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
星梭消失的刹那,整片星空都剧烈震荡了一下,留下一道长达百里的空间痕迹,久久无法愈合。
。。。
破界星梭内部空间并不宽敞,仅容个人。
四周舱壁上同样铭刻着密密麻麻的符文,抵御着外界足以撕碎星辰的空间风暴,
星域旅行非常危险,只有界皇境以上的强者才能够不依靠星梭或是玄舟横渡星河,
星梭外,狂暴的空间乱流如同利刃一般,疯狂地冲击着星梭外壁,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刺耳尖啸。
然而江尘对这一切置若罔闻,他盘坐于驾驶位上,脸色苍白无比,身体因强行压抑着内心中的愤怒而微微颤抖。
他将星梭的速度提升到极致,疯狂地计算着距离天墟境暮云宗的最短路径,
因为速度过快产生的强大压力,让他的骨骼都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但他浑然不顾,只是不断地催动体内灵力,疯狂注入星梭的驱动核心!
“快!再快!”
心中只有一个疯狂的念头在咆哮,
时间,在空间通道的狂暴乱流中失去了意义,也许是一天,也许是数日。
当星梭最后一次剧烈震荡,强行撕裂空间壁障,从一片星河中悍然冲出时,一片熟悉至极的景象骤然撞入江尘眼帘。
前方,已经逐渐接近暮云宗万里之内!
曾经灵气虽然算不上浓郁的山脉中,此刻弥漫着一股焦糊与死寂。
视野所及,都是大战过后产生的凄惨状态,山峦断裂,巨木腐朽,以及破碎的法宝残骸,甚至一些焦黑蜷缩,几乎不成人形的尸块!
江尘的心脏抽紧,每一次跳动都带来阵阵剧痛。
星梭化作一道流光,以近乎自毁般的速度,朝着记忆中暮云宗山门所在的方位疯狂飙射!沿途所见,皆是疮痍。
一些依附于暮云宗的小型宗门、凡人聚居的城镇,也尽数化作了一座座坟场,死气沉沉。
终于,那颗承载了他三十年平淡岁月,寄托了微末时一丝安宁的山门,出现在视野尽头。
星梭没有丝毫减速,带着毁灭性的动能,如同一颗燃烧的陨星,瞬息划过千里天幕,
轰!
震耳欲聋的爆鸣响彻天地!空气被硬生生撕裂出一个巨大的空洞,气浪向四面八方疯狂席卷,星梭带着摩擦产生的刺目火光,降临在山门下,
因为减速产生的冲击波呈环形横扫而出,烟尘冲天,遮天蔽日。
烟尘稍散,他一步踏出星梭,双脚踩在了一片滚烫的焦土之上。
目光所及,天地皆寂,万物成灰。
昔日钟灵毓秀,仙霞缭绕的暮云山脉,此刻只剩下了一片死寂的焦黑!
曾经连绵起伏的青山被彻底抹平,成为一座座干枯的荒山,所有生灵存在过的痕迹都被抹去,鸟雀都不敢从这片区域飞过,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到刺鼻的焦糊味,枯木的焚烧,岩石在高温融化后变成晶体,还有血肉被烤干后的焦臭
无数种死亡气息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足以让生灵本能避退的绝死之域。
江尘脚步沉重无比,每一步落下,都在焦土上留下一个清晰的脚印,他凭着脑海中的记忆,朝着暮云宗内走去。
曾经的演武场,如今只剩一片凹下去的沟壑,
山门内的炼丹房,如今只余几根焦黑巨柱的残骸,
就连最为恢宏的几座殿宇,此刻也成为了废墟,
终于,他来到了那片药田。
这里,曾经是他待得最久的地方,
整整三十年,几乎每一块土地都浸透了他的汗水,他熟悉这里每一块灵田的土质,记得哪一块适合种火系灵药,哪一块区域最适合浇灌灵泉,
他记得那位丹房长老踱步在田埂上,看着长势喜人的灵药,捋着胡子露出满意的笑容,还有那些轮值来药田帮忙的低阶弟子们,虽然境界不高,
但总是对未来的修行之路充满期待,好奇地向他请教一些基础的药理知识
而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只有一望无际的黑色焦土,那些被精心照料、凝聚了无数心血的灵药,连同孕育它们的灵土,都已彻底化为灰烬,
江尘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五指紧握,指甲几乎嵌进肉里。
“呃啊!”
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嘶吼,终于从他喉咙中发出,如同目睹族群被灭的孤狼,声音中充满了无尽悲怆、愤怒与撕心裂肺的悔恨!
“是我是我害了你们”
他伸出双手,深深插入焦土之中,十指用力,紧紧攥住两把黑泥,仿佛要将痛苦和悔恨都捏碎在掌心,
“我江尘在此立誓!”
他猛地抬头,双眼赤红,如同两轮深渊中升起的血月,带着足以焚尽九天的怒焰,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迸出,在这片焦土上回荡,
“今日暮云宗上下,因我江尘而蒙受之血海深仇,我必亲手讨还!”
“血影宗!有朝一日,我江尘必灭你宗祚,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