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薇和老李吓得连连后退,面无人色,不敢上前。
发泄了足足几分钟,刘锋才喘着粗气停下来,胸口剧烈起伏,双目赤红欲裂,额头青筋暴跳。
他看着满目疮痍的办公室,看着屏幕上代表钻石司机在线率那断崖式下跌的曲线,看着车源系统里一片刺眼的无车可用警告,一股冰冷的绝望从脚底直冲头顶。
不能坐以待毙!
绝不能!
“听我命令!”
刘锋的声音嘶哑,带着一种近乎癫狂的决绝,他像输红了眼的赌徒,押上最后的身家性命:
“车!给我调车!不管花多少钱!不管从哪个犄角旮旯!给我从周边城市把所有能租到的车,不管新的旧的,只要四个轮子能跑,全给我调过来!价格翻倍!不,翻两倍!立刻!马上!运费?我他妈自己掏腰包垫!快去!”
他对着老李咆哮。
“还有司机!稳住剩下的司机!给我发公告!立刻!所有在岗司机,坚守岗位的,今天!就今天!每人发忠诚奖金!两万现金!现在就发!告诉财务,把账上能动用的钱,全给我取出来!立刻发!”
他对张薇吼道。
“那些被挖走的王八蛋!”
刘锋咬牙切齿:
“张薇!你亲自带队!带上带上公司里能打的兄弟!去他们家里!去他们常去的据点!给我‘请’回来!跟他们讲情义!讲我刘锋这些年待他们不薄!讲阿蛮就是他们的家!告诉他们,游龙那是画大饼!是骗子!只要他们回来,条件好商量!翻倍!我刘锋给他们磕头都行!”
命令下达,整个阿蛮总部如同被投入沸水的蚂蚁窝,彻底乱了套。
然而,想法是很好的,但效果却大打折扣。
老李急得满头大汗,疯狂打电话。
周边城市的租赁公司坐地起价,运费成本飙升到令人咋舌的地步。
调来的车辆破旧不堪,型号杂乱,很多甚至不符合深城网约车准入标准。
更致命的是,远水解不了近渴,第一批车最快也要傍晚才能陆续抵达深城,而早高峰已经来临!
难啊,难
张薇的行动很迅捷。
在混乱中强行推送了公告。
两万现金的诱惑确实暂时稳住了部分犹豫的司机,但消息像野火一样传开。
那些没被挖走、原本就收入不高的普通司机炸锅了:
“凭什么只有钻石司机有?我们不是人?”
“我们也在坚守啊!”
“公司有钱发奖金,没钱给我们涨点分成?”
内部通讯群瞬间被愤怒和质疑淹没,一些原本稳定的司机也开始动摇,甚至有人故意接单后拖延时间表达不满。
更讽刺的是,这笔忠诚奖金几乎瞬间抽干了阿蛮本就因补贴战而岌岌可危的现金流。
至于刘锋自己,他亲自带着几个心腹,红着眼冲到一个刚被游龙挖走的钻石司机老赵家楼下。
他拍着老赵的车窗:
“老赵!兄弟!你忘了当年你妈住院,谁给你垫的医药费?忘了你孩子上学,谁给你找的关系?”
“阿蛮就是你的根啊!游龙给你什么?空头支票!那是董明峰那豺狼的陷阱!回来!”
“只要你回来,条件随你开!我刘锋给你跪下!”
刘锋真的作势要跪。
老赵坐在驾驶位,看着昔日意气风发的老板此刻如此狼狈,眼神复杂,有不忍,但更多的是决绝。
他降下车窗,声音低沉:
“刘总,对不住,情义我记着,但游龙给的确实好,而且我已经签了合同,再违约,真的可以吗?刘总,真的对不起,您饶了我吧。”
说完,一脚油门,车子汇入车流,留下刘锋僵在原地,脸上混杂着绝望、羞愤和难以置信。
同样的场景在几个地方上演,回应他的,大多是紧闭的大门、冰冷的拒绝,甚至嘲讽的眼神。
上午九点,深城早高峰达到。
阿蛮打车app在罗湖、福田核心区域,彻底瘫痪了。
用户界面显示:
“附近车辆较少,请耐心等待。”
“当前区域运力紧张。”
偶尔有车接单,等待时间也长得令人崩溃。
社交媒体上充斥着用户的怒骂和投诉。
而阿蛮后台的大屏幕上,代表这两个核心堡垒的订单量曲线,如同雪崩般垂直下落,短短两小时内,暴跌超过40%!
象征着运力根基的司机在线图标,大片大片地熄灭、变灰,流失率无情地突破了60%的警戒线。
刘锋失魂落魄地回到办公室,看着屏幕上那刺眼的红色警报和断崖式的数据线,听着窗外隐约传来的城市喧嚣,身体里的力气仿佛被瞬间抽空。
他一屁股瘫坐在唯一还算完好的老板椅上,一夜之间,头发竟已花白了一些,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那曾经不可一世的枭雄气概荡然无存,只剩下穷途末路的绝望。
阿蛮在深城最坚固的防线,在董明峰的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