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允的大脑一片空白,宛若爆炸般燃起一大朵蘑菇云。
他内心咯噔一下,和墨聿那双真挚狭长的双眸对视上,瞠目结舌许久也不知道该如何酝酿下一句的发言。
待到他再次回神的时候,他已经去医院包扎好,跟在墨聿的身后走出医院门口了。
他身上还紧紧裹着墨聿的大衣。
其实男人衣着上沾染的烟草味并不好闻,但也是给予他唯一的温暖来源。
白允与墨聿在暖黄的路灯下面对面的站着。
白允把半张小脸闷在大衣,内心纠结不已。
他是真的刻入骨髓的古板执拗,一见钟情,闪婚,还是个男人。
各种buff对他来说都叠满了!
但其实对他这种身份地位和命运穷苦的人来说,矜持对他来说没多大用处。
更何况是面对墨聿这种顶层的豪门,要是别人遇到这种问题,肯定是巴不得恨嫁过去。
可白允遇到这个问题,是真的迷茫且不知所措,
徐徐风声灌入彼此的耳畔,墨聿在等白允开口。
白允垂敛下眸子,近来京北春雨不断,脚底下的柏油路的水洼被路灯反射的锃亮。
内心挣扎划出一道大口子来,泛出白亮的光景让他决心已定。白允长呼出一口白雾来:“墨先生......我不是男同,我也没有闪婚的念头。”
“那我等你。”
墨聿和润的话语,好似教堂神圣的钟声敲醒虔诚的人。
他在白允最无助绝望的时候出现,似一道圣光披靡而来。
白允心中的那一层底线也在被悄然无声地剥开芽心,露出嫩尖。
他深知自己的样貌出众,并非自恋。
刚来京北的头一年就有不少人朝他抛过橄榄枝,富婆富豪全都有,
但他又知,美貌单出是死局。
书香世家出身的外婆更不允他为了钱财堕落糜乱。
纵使他一身清贫,吃遍苦楚,也不允。
他自从双亲事故离世,他就由外婆带大,也一向最听外婆的话,从来不敢忤逆。
大约经历过多,从小乖到大的原因,他也从未想过做这些逾越的事情。
而且,他是男人,怎么可以破这种界限!?
见白允无声地将脑袋垂下,闻言要做墨聿的老婆,可见内心多半是不愿的。
墨聿并没有强求,也没有着急要答案。
他依旧挂着浅笑,伸出温热的掌心揉了揉少年的脑袋,“我的大衣里有名片,想清楚了可以打电话给我。”
和过往被自己拒绝的男人不同,没有难堪,更没有恼羞成怒。给予自己最大的尊重和退步。
他越是这般温柔,白允就越想打碎心中遵循的那层律己。
他咬了咬自己的下唇,下意识地把小手插在大衣的口袋里。
纸卡梆硬的触感让他不由得紧攥了攥,但仍旧不语。
夜晚,他安静地坐在墨聿豪车后座上前往学校。
与来时不同的是这次墨聿没有跟过来,他很懂的照顾小男孩的情绪,害怕白允因为沉默拒绝他而感到难堪,就给了他独处解闷的空间。
温柔的绅士,恰好可以填圆少年缺爱的那道口子。
*
京北的天愈渐回春,暖意盎然升起。
白允自从那个冷夜过后就再也没有主动与墨聿联系过,但是把藏匿在大衣口袋中的那个名片放进了宿舍的抽屉中。
有时候他躺在宿舍的床上,看着头顶的天花板。
他是乐观派。
想着虽然自己的生活费对于现在在京北上大学的学生来说是少得可怜,但他有手有脚,可以自力更生,每日去打兼职,每一笔钱赚的干干净净。
于是他就把墨聿给过他的妄想和曾经冒出来的荒唐念头压制下去,不再掀开回忆。只当是人生中经历的一场玩笑事件。
可上天从来没有厚待过他一回。
白允穿着闷热厚重的小熊玩偶服在大街上发传单,一通电话打消了他对生活的向往。
外婆病倒了,直接住进了icu。
舅妈说是脑溢血,要做开颅手术。光是手术费要足足十万元。还没算上icu住院费加上护理费等其他费用。
光是十万的手术费,就对白允来说是个天大的数字。
白允的天塌了。
打完电话后,白允先跟老板请了个假,还没来得及将身上的玩偶服脱下就找了个长椅坐下。
他故作坚强,强忍住心中的酸涩给舅妈拨通了电话。
他先是简单的问了问外婆目前的情况。
舅妈一开始讲述外婆的病情语气还算是凝重,但越往后声音就越是亢奋起来。
俨然没有一点外婆病重的肃穆感。
“医生说要是再晚几天做手术,怕是情况更加不容乐观。”
舅妈思索片刻,又笑哈哈的对白允说起来,丝毫没有把白允和外婆当人看的意思,
“白允啊,要不这大学你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