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命人打来一壶酒,给大夫看。
所有外面买来的酒水,都会被放到自己家的酒坛里面。
酒坛里面,放置的是一些强身健体的药材。
大夫闻了闻酒,又对安怀远说道:“可否带我去看看酒坛呢?”
酒坛里面的酒水,一声令下,现在全都被倒进了另一个干净的酒坛里面。
酒坛里面沉积的药材,也全都摆了出来。
大夫挨个检查嗅闻,最后说道:“大人,您看,这是乌头,这是附子。”
“剂量非常的少,我在里面翻找半天,才找到了这一点。”
“长久的饮用,对肾脏会有影响,造成生育上的艰难。”
这个时候,下人们全都在外面站着。
没有人听到大夫和安怀远的说话内容。
大夫留下了一副调养的药方。
起身离开了。
只留下了一个安怀远,失魂落魄的看着桌子边上的草药。
这些药,当然是自己的心上人给他配出来的。
说是能够调养身体的好东西。
安怀远自然毫不迟疑的全都接受了,饮酒之后,自己也能感觉到身体十分的有力气。
不然的话,也不会这么长时间以来,都没有停下过酒水。
他将管家叫过来,询问几年前那个死掉的侍妾的事情。
管家自然对于主子家的一团乱七八糟的事情,心里很清楚。
当下也没有隐瞒,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为什么当时没有人告诉我,她是小产?”
管家很惊讶,“夫人说会亲自跟您说的。”
难道夫人没有说吗?
那时候,正是成婚不久,两个人的感情好的不得了的时候。
他一直以为,是那个侍妾碰到了头,被马踩过了。
所以才去世的。
在那之后,府上的侍妾他再也没有碰过。
因为心上人在怀,其他人全都是过眼云烟了。
管家不敢说话,自己主子一头栽了进去,谁还敢说些坏话呢?
名为难受的情绪,正在席卷他的心头。
这把火烧的还不够旺盛。
安元青清楚的知道,安怀远被杨飞瑶握在手中几十年,让他朝东不敢朝西。
让他朝西不敢向东,就凭一个早就死去的孩子,一个未来极大概率无法生育的噩耗,想要动摇他的心。
恐怕还差了一点火候。
生死都不害怕,他还有什么能够害怕的呢?
来自安家的不信任。
安怀远是养子,是被安家收养来的孩子。
一直以来,安将军对外宣称,自己有两个儿子。
都是一视同仁。
但是,安怀远一直在京城,安振海在边关。
这样的区别对待,安元青不信,安怀远心里没有任何的疑虑。
只是从前被爱,被所谓的为了爱人留在京城,遮住了眼睛。
现在,这个面纱,已经被吹动了。
接下来就是动摇安怀远的心。
安家在边关的动作,安元青心里是清楚的。
在外面的这一支,和安家祖宅里的那一支,双方在和平时期是无所谓的。
但是,如果安家的人真的要反?安元青的长辈们恐怕就要掂量一下了。
他们向来是谁的优势大,就要帮谁的。
安元青向那位幕后的人,递出去信号。
就看那边是怎么回应的了。
天色渐晚,一个身着黑衣的家伙,悄悄的溜了进来。
王妃门前的人,在交接班的时候,看到了一只猫溜进了房间里面。
安元青看着床后站着的人,低声说道:“郡主手下,能人异士可真不少。”
“阁下不是锦衣卫的人吧?郡主收拢人的本事都被我们小瞧了。”
来人蒙着面,对王妃说道:“娘娘是想要做什么呢?”
安元青笑道:“帽儿巷39号,是他对外联络的枢纽,那里住着的女人,是替他怜惜外面私兵的人。”
“府上的仓库快要见底了,这些日子全都是我的嫁妆在支撑。”
“春季春耕的时候,回事一个很好的时间,你认为呢?”
来人点点头,“我知道了,我会把消息带回去的。”
安元青是王妃,是先帝钦点的皇子妃。
她在没有出嫁之前,就经过了精心的培育,执掌家事,梳理人事,搞清楚家宅中金银的来去。
都是她的必修课。
来到苏烈身边之后,最大的挫败就是无法得到丈夫的欢心。
这样的人,在苏烈这个风流浪子身上,得到了最长久的挫败感。
府上的人确实不尊重王妃。
王府上的很多人事调动,王妃确实无法真的有什么修改之处。
但是,所有的账目,最后还是要王妃过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