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会有的,可也是没个盼头,皇帝子嗣稀薄,说起来也是你们的过错,后宫充盈,开枝散叶才是正理儿。”
太后的脸色肃然:“如今你们都是从东宫出来的老人儿了,犹是沈氏,你自来承宠最多,肚子却不见动静。”
沈全懿垂头称罪,她察觉到那冷硬的目光却在她身上停留。
“不是枉费了皇帝的怜惜。”
话落,沈全懿道:“是臣妾无能,臣妾常劝解陛下雨露均沾,宫中姐妹都盼圣恩,臣妾哪里敢独占。”
“你还算是有几分自得,但愿你是心诚。”
太后脸上的表情稍有缓和,她的眸色从海时脸上扫过,又注意到角落里存在感极底的杨四秋,不觉皱起眉头:“不怪皇帝不愿到你们院儿里头,总死气沉沉的,谁看的上眼儿。”
顿了顿,她继续道:“政务已然将人够拖得累了,回头一瞧你们这般,哪儿还有心思。”
众人皆垂首,听太后还有何意,果然,只听道:“虽说还在孝期内,只是皇帝身边儿的人也太少了,后宫充盈,子嗣才旺盛,选秀还是不能推。”
醉翁之意,原在此。
说罢,太后抬手,也变了话口子,想要说话,可她怀里的李常九也渐渐的有些耐不住性子了,想要挣脱出去。
太后不悦:“你这孩子总不必男孩子,公主还是要文静些的好,这般燥,日后出嫁怎么好。”
“公主是天潢贵胄,皇室血脉,还是陛下的大公主,这性子是该有的,要真是磨了,还没了皇室的傲劲儿。”
白琉璃看着李常九,微微一笑,眼波流转间道:“您是担心,那不如您亲自寻一门儿好亲事,给公主,好是配的上公主身份,又不让公主受委屈。”
话已至此,苏锦心头猛然一跳,心中立刻明白,太后今日见李常九,怕是一开始就打着心思。
她紧握拳,就要起身儿,沈全懿察觉,忙一手将人按下,无声的冲着苏锦摇了摇头。
不管怎么说,太后是李常九的嫡亲的祖母,就算是李常九的婚事,也是做得了主的。
太后一顿,哑然失笑间,眸子闪过一瞬异光,她朝着白琉璃,嗔怪道:“你这丫头怪是难为我呢,这样的人家可不好找。”
白琉璃笑眯眯的:“您是慧眼识珠,说起来看人,谁能有您独具慧眼,不过我就是提一句,要是不好您当我没说,或是骂我几句也好。”
太后笑而不语,她偏头,目光落在红木小几上,黄底蓝边牧童横笛的青花茶盅,那是上等瓷器,润泽的光细细的闪着。
“但说无妨。”
她最终吐言。
白琉璃藏在袖子下的手微动,食指和大拇指相触,轻轻的相磨动着,心头似乎是闪过无数个念头般,她最后谨慎道:“前几日听父亲说,二叔父刚从姑苏起身儿,还要些时日才能到。”
“大哥的次子正是志学之年,是为上进的孩子,自己考学,过了举人呢。”
白琉璃口中二叔是太后亲弟,听的白琉璃提及白家子,太后果然心下欢悦,脸上也是浮现出几抹淡淡的笑意来,她两鬓垂落些许发缕,伸手别在了耳后。
“这我也倒是听闻,那孩子稳重,是个不错的,同咱们大公主年龄也相仿,也是难得的缘分。”
太后口中的语气愈发的愉快,她眼底的笑意几乎要溢出来。
可在场没人不明白,这两人不过是唱双簧,这事儿怕早就盘算好了,如今是专给她们看,沈全懿心中叹息,可没拦得住苏锦。
苏锦硬着头,迎上太后的目光,轻声道:“只是如今讨论婚事,是否为时尚早,何况这般算下来,那孩子比阿念要大上足足七岁呢,这也不大合适…”
“糊涂!”太后轻嗤:“你懂什么,大几岁正是合适,大一些总懂得心疼人,何况又不是大多少,阿念倒时候嫁过去了,也好不受委屈。”
苏锦哑然,目光落在眼里还有些混沌的女儿身上。心中无比的心痛,她咬牙道:“可是阿念的婚事,陛下说他来相定,还说心疼阿念,总留到她十八出嫁。”
太后听不得,立刻出言打断:“你这是臆话,好好的姑娘,哪里有留到十八一说,不过是皇帝不舍女儿,随口而言,你还当真。”
“是啊,苏嫔你可别说胡话。”顾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添一把火儿。
气氛有些剑拔弩张,沈全懿抿了抿唇道:“太后是祖母自然也是疼爱孙女儿,不过是如今说几句话,不是定下来了,如今阿念才八岁,就是及笄也得等几年。”
她顿了顿,修长的指甲不得声色的,轻轻的点在苏锦的手背上,她面儿上如常,依旧道:“苏嫔姐姐也是为母关心则乱,求太后看在一片慈母心上,恕苏嫔姐姐口出无状之过。”
苏锦也忙告罪。
太后看着看向沈全懿的目光中,夹杂着些许的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