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我砍了你这颗脑袋,你还能不能再叫出声来。”
“来来来,脑袋掉了碗口大的疤,等爷爷下次回来再把你骨灰给扬了。”
崔东巉丝毫不惧,对着乌获瞪了回去。
这动作一时把乌获搞得愣住了,他见过的读书人不少,但从未见过像崔东巉这么硬气不怕死的。
以往所见那些都是喜欢流连青楼诗会,张口闭口之乎者也的酸儒,嘴上说着一身所学报效国家,回馈百姓,实际则是吞没土地,驱使鬼魅害人的伪君子。
今天这名叫做崔东巉的书生算是彻底让他开眼了,与旁边那个满脸谦逊,实际却是练武修体的侠客完全不同。
这俩到底谁是书生?
不过比起李西钊,崔东巉明显更合乌获的脾气。
乌获忍不住叹了口气:“你这性子不当土匪可惜了呀。”
“呸。”
“贼子休要侮辱我,老子怎会与你等同流合污?”
被崔东巉一口一个称呼老子,即使乌获有些欣赏对方,此时也不禁发怒。
“那你就去死吧。”
乌获站起身退开,让一名眯着眼,全身笼罩在黑袍下的佝偻老妪走到前面。
“麻烦鹇姥姥了!”乌获恭敬道。
老妪没有作声,只是轻轻点了点头,走到台上摆放的一张香案前,伸出黑袍下形如枯槁的手,将一瓶黑血倒进瓷碗里。
李西钊看见老妪走上台,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死了,望向崔东巉的眼神中满是幽怨。
要不是这家伙谈判的时候太过口出狂言,说不定招安的事还有机会成,现在惹的乌蒙山这些匪寇发怒,两个人都要死在这里。
仿佛是注意到了李西钊的目光,崔东巉扭过头,眼中带着几分戏谑,低声道:“你以为这群人真会接受招安?”
崔东巉一语便道破了李西钊心中所想。
“趁那个老妪还未完全施法,你最好也赶快自杀吧,说不定灵魂还能重新回到躯壳中。”
崔东巉眼里闪过一丝猩红,回过头大骂一声乌蒙山众匪,迅速咬断自己舌头吐出,以舌为剑割破了喉咙。
霎时间,鲜血喷涌,崔东巉脸色变得灰白,感受到身体生机正在快速流逝,崔东巉用被捆缚的双手竖了个中指。
“等爷爷回来”
“诶,你刚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李西钊一脸懵逼,看着崔东巉倒在自己面前,脑海中翻涌着各种念头,随后目光锁定在那名筹备某种特殊仪式的老妪身上。
对方是想拘他们的魂!
俗世子拥有可怕的复活能力,但也有一个致命的缺点,那就是必须保持自身灵魂的完整和自由性。
一旦他们的灵魂被拘,他们将成为死未死的状态,无法再回到被复活的躯壳之中,到了那时便真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灵魂长时间无法回到现世,现世身体会一直沉睡下去,而俗世自己的灵魂又无法受自己掌控,他们将变成迷失者,既不被俗世接纳,又无法回到现实世界。
李西钊想到这个可能,额头不由渗出冷汗,此时再看向老妪,正巧迎上对方浑浊的目光。
“趁现在还有机会!”
李西钊脸上浮现出一股决意,开始调动自身气府冲击心肺。
自杀对于学过门道的人来说简直再简单不过了,甚至都不需要嘴里藏毒,就能完成各种百花齐放的死法。
当内气瞬间膨胀在经脉一处,即使是学武炼体门道的人也承受不住这样的破坏力,更何况还是心脏。
所以当李西钊气府冲击完心脏的一瞬间,他便由内朝外爆体而亡。
“鹇姥姥,他俩死……死了!”
乌获在一旁瞪大眼睛,不理解面前这两人为何有勇气自杀。
“死便死了,反正总归要死的。”枯瘦老妪眯起眼睛,毫不在意道:“我要的是他们的灵,只要灵没死就行。”
她拿出几面小旗分别插在李西钊与崔东巉的心口,嘴上默念口诀,然而想象中阴风吹拂旗帜的画面却没有发生。
“??”
鹇姥姥眉头一皱,从香案上拿过黑碗倒在两具尸体身上。
黑血仿佛有着灵性,宛若粘连的蜘蛛,顺着尸体口鼻钻了进去,过了半晌,黑血又再度爬了出来,颜色已经转变为了猩红。
老妪将血装进碗里,放到鼻间闻了闻,目光顿时变得惊异。
“这两人身上的灵竟然没了!”
她反复又试了几次,发现血液中依然没有李西钊和崔东巉的灵魂融入。
“怎么会这样?他们自杀不过一会的功夫,为何灵会消失的这么快?”
老妪不可思议的盯着脚边两具尸体,就这么站了许久,随后命令乌获:“将这件事报告给大统领,就说这两名官府探子当有秘法在身,灵已脱离躯壳借机逃遁,让他立即下令搜察这两个人。”
“他们应该还在乌蒙山内,不能让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