饱满欲滴的车厘子宛如一颗颗精心雕琢的红玛瑙,晶莹剔透。
洁白如玉的山竹瓣,更是整齐排列,如同冬日初雪覆盖下的松枝,纯洁无瑕,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清新与凉爽。
每一片都切割得恰到好处,展现出一种近乎苛刻的完美。
这景象本该代表一种迟到的弥补,却在江昭阳眼中蒙上了一层难以言喻的讽刺与荒诞。
江昭阳来到了宾馆为自己预留的房门前,拿出房卡。
金属卡片冰冷的边缘硌着他的指腹。
他忽然觉得无比厌倦。
厌倦这无处不在的等级,厌倦这精密的算计。
厌倦这浮华背后的空洞,更厌倦那个在规则中努力寻找平衡点。
最终发现自己也不过是其中一环的自己。
门锁发出“嘀”的一声轻响。
他推开门,里面是符合他身份的舒适布置,该有的都有。
甚至桌上也有一盘和宁堃房里相比稍为逊色的水果拼盘。
他把自己重重地摔进沙发里,身体深深陷进去,仿佛要借此逃避什么。
江昭阳闭上眼,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力感。
那盘水果带来的不是和解,而是一个更深的、更冰冷的鸿沟。
它清晰地标识出不同人的位置。
也无情地嘲弄了他试图弥合的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