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王须达兵马一出,樊将军等部,将陷腹背受敌之境,只靠他们自己,恐不好突围。敢请将军,遣派援兵一部,接应樊将军等还营!”帐下的一个参军建议说道。
这个建议很对。
孟景颓然地挥了挥手,令道:“令李虎引精骑二百,接应樊文超等还营!”
命令下罢,从吏、诸将匆匆离去,各去落实、执行他的军令。
孟景失魂落魄地望向帐外,从出兵追击到这会儿,大约过去了一两个时辰的时间,战局逆转之快,令他不敢置信。夏日的上午,阳光刺眼。他低语说道:“王君廓!王君廓!”
他想不明白。
元礼被王君廓奇袭攻破大营,追击时又被王君廓、萧裕合兵击败,在他看来,固然是元礼无能,可实事求是地说,——至少是在他看来的实事求是,他认为,其中确实也有王君廓“侥幸”的成分。首先,王敬之的投降是真的;其次,萧裕的支援速度太快。这两个条件相合,才造成了元礼大营被王君廓奇袭破之,又追击时被王君廓大败的结果。
但是,这一次换了他,遣兵追击王君廓,却明明他已料到,王君廓可能会在城南设置伏兵,他也自认为,他对此做了充分的准备,——足足派出了四五千的兵马追击,可是,怎么结果与元礼的两次大败一样,他的这次追击,也是寸功没有,却致落败的下场?
孟景真是想不明白。
王君廓,一个无名之辈,为何元礼不是他的对手,自己也不是他的对手?
却是说了,无名之辈的评价,如果让李善道来说,这评价肯定不对。
但从真正的“实事求是”来讲,孟景对王君廓有这么个评价,其实倒也不为错。
李善道帐下的大将中,最起码,在外人的知闻里,并无王君廓此人;功劳方面,王君廓投到李善道帐下后,原先跟从刘黑闼,攻打赵郡等地时,也未有立下过什么特别的功劳,只在前阵子打河东时,他立下了几件大功,然这几件大功,他立下的未久,却孟景等尚且不知!
孟景等对王君廓的了解,还局限在他投李善道前的游寇经历。
只知道,王君廓曾击败过河东郡丞丁荣,但后来在虞乡被宋老生击败,用诈降的诡计,才得以逃脱。——丁荣,不算将才,被王君廓击败,没甚可说;宋老生,孟景是认识的,他自问军事能力不比宋老生差,则王君廓既不是宋老生的对手,他自然也就轻视王君廓。
说到底,孟景之败,还是败在了他的轻敌上!
且也不必多说。
……
李虎,是孟景帐下的一员骁悍骑将。
却说李虎引率精骑两百,出了北营,奔往十余里外的城南战场。
顺道,他眺望了下朝歌城外现下的情况。
只见北城门大开,一队队的守军,从城中鱼贯而出,先头部队已过了护城河,正在护城河外列阵。观出城守军的旗鼓、队形,李虎暗自估算,出北城门的得有千人上下。绕至城东,东城门也是大开,同样的守军列队而出。出东城的守军少些,不到千人。到了城南,李虎打眼前望,城南护城河以南的几个要地,现已被从南城门出来的守军占据,另有大批的守军在向南边的战场杀往,王须达的将旗招摇其内,矛戈如林,人马如潮,得有近两千步骑!
李虎的军职不高,是个校尉,但参与过征讨高句丽的大战,战场的经验较为丰富。
一看守军出城的这阵势,他就明了,城北、城东出城的守军,显是防御为目的,为的是迫使城北、城东己军本营的兵马不敢擅自出营;城南出城的守军,则进攻为目的,为的是与王君廓部配合,前后包击,以求先将樊文超等部歼灭。而等到将樊文超等部歼灭后,可以预料得到,王须达、王君廓两部敌军,必就会趁此大胜,驱赶溃兵还营,进而趁机攻打己军各营了!
孟景就此的应对之策,——各营闭营自守,接应樊文超等部还营,李虎已知。
李虎隐隐觉得不太妥当。王君廓部三千步骑,加上出南城门的王须达部近两千步骑,合计已是达五千人马,樊文超等部总计也就才四五千众,是敌军在兵力上已与樊文超等部不相上下;却同时,樊文超等部现是遭伏,已然大乱,这样一来,仅凭自己所引的这两百骑的接应,樊文超等部只怕是很难能够得以顺利突围还营!又这样一来,樊文超等部的兵败已是可确定之事,则再下来?数千溃兵被敌军驱赶着蜂拥还营,城北、城东、城西的营还怎么守?
挑了从骑军吏一人,李虎令道:“你赶回营中,面禀将军,王须达亲率步骑近两千,夹击樊将军等部,贼兵势大,俺担心难以接应樊将军等部还营。一旦樊将军等部兵溃,我城外诸营危矣!请将军立下决断,或增援接应,或不如令各营现留之兵,悉出营进战,趁此王须达部尽数出城、主力尚在与樊将军等部交战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