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轻纾刚洗好澡从浴室出来,纯棉的白色睡衣,长袖长裤,掩不住如今消瘦的身形。
她走过去开门。
傅斯言微微皱了眉,“这么晚了怎么还洗头?”
“今晚烧烤,头发都是那个味道。”
“你现在不能受凉。”傅斯言神色严肃,“我帮你吹头发。”
沈轻纾一愣,随即拒绝,“这点小事我自己还是可以的。”
“你得先喝药。”傅斯言递给她,“放心,吹完头发我马上出去。”
沈轻纾抿唇,犹豫一瞬,还是依他了。
……
梳妆台前,沈轻纾坐下来。
傅斯言将手中的中药递给她。
沈轻纾接过,温度是刚好的,她低头,一口闷。
很苦,但是她几乎习惯了。
这时,一颗大白兔奶糖递到她面前。
头顶传来男人温润的声音,“小安宁的库存。”
沈轻纾眼睫轻颤,伸手接过。
轻轻地攥进掌心里。
傅斯言打开吹风机暖风。
他的一只手臂还缠着绷带,医生说那三道刀伤很深,加上有轻微感染发炎,以后大概率是要留疤的。
但傅斯言不在意,唯一庆幸的是伤在左臂,不怎么影响他照顾沈轻纾。
卧室里只有吹风机的声音。
沈轻纾头发柔顺,长度齐腰。
但最近因为生病的缘故,头发掉得有点多。
待头发吹干,地面满是落发。
傅斯言默默蹲下身,将那些落发拾入掌中攥紧。
男人垂眸,喉结微滚,眼中亦有痛色。
沈轻纾透过镜子看见男人的动作。
但她什么都没说。
她起身,说了句谢谢,走进浴室洗漱了。
傅斯言听着浴室里传出来的洒水声,把吹风机放回抽屉,转身退出卧室。
卧室门关上,男人背靠着门板,低着头看着掌心里那一撮黑发。
这些落发彰显着沈轻纾的身体正在走向油尽灯枯的事实。
他呼吸发紧,无人的深夜走廊,男人闭上眼,无声的焦虑,随着那缓慢滚动的喉结,咽下肚子。
…
接下来的一周,丽江别墅依旧热闹温馨。
沈轻纾每天居家办公,韩明宇几乎天天报道。
他从不空手来,今天带点北城的特色糕点,明天带点水果,再不行就是鲜花,当然,两个小团子也没落下。
沈轻纾推脱过,但韩明宇说都是小东西,朋友之间这点东西不足挂意。
韩明宇以朋友自居,沈轻纾便也不好再较真,否则就显得她过于矫情了。
况且,关于唤星的事情,她也想找韩明宇谈一谈。
农历8月最后一天,韩明宇和沈轻纾签订协议。
韩明宇以十个亿买下唤星传媒百分之五的股份,成为唤星传媒第三大股东。
这是沈轻纾和七爷商量过后做的决定。
她的身体情况越来越差了,骨髓迟迟没有消息,沈轻纾不得不为唤星传媒物色新的ceo。
这天,沈轻纾带着韩明宇,在唤星传媒高层会议室里,亲自把韩明宇介绍给各位高层。
唤星传媒能有如今这番宏景,沈轻纾策划的那部纪录片功不可没。
可以说,如果没有那部短剧的爆火,唤星无法在短短半年内完成这样极具戏剧性的企业阶级跨越。
所以当沈轻纾宣布隐退,公司各大高层都倍感震惊,更多是不舍。
但沈轻纾如今的状态,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她的身体出了问题。
尽管她出门前已经特意化了妆尽量掩盖苍白的脸色,可她肉眼可见的消瘦,还是叫人看了心惊。
不过短短几个月,沈轻纾已是油尽灯枯的模样。
……
会议结束后,沈轻纾回到办公室。
韩明宇跟在她身后。
沈轻纾在办公室里转了一圈,最后走到办公桌前,伸手拿起桌上的座位牌。
“这间办公室我会保留着。”
韩明宇从沈轻纾手中拿过座位牌,放回原位。
沈轻纾抬眼看他。
两人对视着。
韩明宇笑道:“我就当你是去休假,沈轻纾,我在这里等着你回来。”
沈轻纾微微一笑,“好。”
这是善意的祝福,她自是不能扫兴。
……
从办公室出来,一身莫白装扮的男人默默跟上沈轻纾。
沈轻纾走在前面,男人跟着她。
池果儿追出来,“沈总。”
沈轻纾顿步。
电梯门打开,池果儿跑过来抱住沈轻纾,“沈总,我们都等着你回来。”
沈轻纾微微愣了下,随即伸手拍拍她的肩膀,“我不在,跟着韩总好好做,我跟他说了,带你再历练一两年,找个合适的机会提你当副总。”
池果儿抬手擦泪,“我不当副总,我就在这里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