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轻纾却不再看他,转身径直进了屋。
入户大门重重关上,隔绝了男人的视线。
傅斯言盯着那扇紧闭的大门,眼中一片悲色。
…
韩家大宅。
韩明宇把四位长辈送回家后,按照他和沈轻纾商量的版本,给四位长辈做了个交代。
结果就如同他说的,去祠堂罚跪了。
韩老爷子一听竟是自家孙子辜负了人女方,害得人女方无名无分未婚生子,害得自己韩家长孙遗憾流露在外。
一气之下,老爷子一拐杖敲在了韩明宇背上。
韩明宇一声不吭。
韩老夫人心疼孙子,嘴上训斥着孙子的不是,让人把孙子拉去祠堂罚跪,实则是护着孙子,生怕老爷子一怒之下又给几拐杖。
韩明宇被罚跪祠堂。
韩老爷子撂下狠话,必须跪到明天,谁要敢说情,就一起跪!
韩母和韩父摇摇头叹气。
三十六岁的大男人了,老婆孩子都带不回来的倒霉蛋,跪就跪吧,他们不心疼!
韩老夫人却是心疼的。
晚餐的时候,让管家悄悄送了包子过去,还偷偷塞了一个软垫。
晚上七点,祠堂安静。
韩家列祖列宗就看着他们的不肖子孙韩明宇,坐在软垫上,屁股对着他们,屈膝悠哉悠哉地啃着管家悄悄送来的肉包。
瞧那模样,还挺惬意。
老管家在祠堂外放风。
韩明宇肉包啃一半,口袋里的手机震动。
他拿出手机。
陌生号码。
男人挑眉,咽下口中的肉包,这才慢悠悠地接通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女人清冷带着几分挑衅的声音:“韩总,是我,戚明璇。”
“哦。”韩明宇猜到了,“戚总导了这么一出大戏,现在又找上我,我猜猜,戚总是有合作要跟我谈?”
“听韩总这语气,我怎么觉得韩总还挺期待的?”
“期待谈不上,只是猜中了,有点兴奋而已。”韩明宇一只手握着手机,另一只拿着半个包子的手搭在曲起的膝盖上,慵懒又随性。
“我听说你家人今天去沈小姐提亲了?”戚明璇笑了声,“可还顺利呢?”
“戚明璇。”韩明宇眯眼,惯来含笑的眼眸徒增了几分冷意,“你派人监视沈轻纾?”
“是啊,很惊讶吗?”
“你是不是有病?”韩明宇声音冷了几分,“沈轻纾哪里招惹你了?不就是用了你的骨髓?那不是傅斯言跟你做了交易吗?你在发什么疯!”
“我只是羡慕她而已。”
“羡慕她什么?”韩明宇怒极反笑,“羡慕她原生家庭重男轻女,羡慕她婚姻不幸离婚独自带两个孩子?还是羡慕她重病鬼门关走一遭?”
“我羡慕她即便命运坎坷,可还是有你们这么多人心甘情愿的爱着她,关心她。她甚至都不需要自己开口,你们就眼巴巴的凑上去,韩总,一样是女人,怎么她就那么幸运呢?”
“戚明璇,你真是有病!”韩明宇把肉包子丢入盘中,深呼吸,终于说出憋了几年的那句话:“启斯年都死了八年了,你就是再意难平也放下了,你还有一个儿子,戚樾是启斯年留给你的念想,我拜托你,放下吧,活出点人样,也让戚樾那孩子过点正常人的生活吧!”
电话那头的女人沉默了。
韩明宇捏了捏眉心,“我和启斯年兄弟一场,我能劝你的也就是这些,你不要自己得不到就去嫉妒别人。沈轻纾不比你容易,每个人的人生都有不得不面对的悲欢离合,戚明璇,骄傲是你的优势,但别让你的骄傲成为摧毁别人的利剑。我相信启斯年如果在天有灵,肯定也不愿意看到你活成如今这副样子。”
“韩明宇。”戚明璇幽幽地喊他的名字。
韩明宇一顿。
“八年了。”戚明璇低笑一声,声音却死气沉沉,“原来你还记得他,原来你还记得戚樾是他的孩子,原来你也知道,你和启斯年是兄弟。”
韩明宇皱眉,握着手机的手稍稍收紧。
那边,戚明璇的声音还在继续:“那为什么八年来,你对我们母子不闻不问?启斯年死了,兄弟情分就不在了吗?为什么?放任我们母子在这戚家深渊自生自灭?”
韩明宇一怔。
“韩明宇,你现在对沈轻纾装什么深情?”戚明璇嗤笑一声,“其实,你才是最绝情的那个。”
女人的声音透过手机传到男人耳朵里。
寂静无声的祠堂里,韩明宇呼吸发紧。
眼睫快速煽动几下。
下一秒,男人狼狈地挂了电话。
……
那天之后,沈轻纾在梨江别墅三天没出门。
待舆论热度降下后,她才出门。
到唤星的时候,公司里每个人看到她,都是笑盈盈地对她道声:“恭喜沈总再次喜得千金!”
沈轻纾大方道谢。
到了办公室,她看到桌上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