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中的傲气，荡然无存。
每走一步，更是艰难至极。
明明是极短的一段路，她却花了足足十分钟，才终于到了陆衍之的面前。
她看着陆衍之的眼睛说道：“好，我答应你，给宋轻语道歉，不过——”
前一句话，她说的很轻很轻，就像是蚊蝇般。
后一句话，她却猛地拔高声音：“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身后的陆昂听到这句话，不由皱起眉头。
都到这个节骨眼了，他妈竟然还试图和陆衍之讲道理。
这不是火上浇油吗？
果不其然，陆衍之的脸色愈发冰冷：“陆老夫人，我希望你能明白，你，没有资格跟我谈条件。”
陆老夫人的脸色瞬间变了：“你——”
她深吸了一口气，才终于将火气压了下去。
“陆衍之，你别太过分了。”
“陆老夫人，你也别太过分了，我只是让你道个歉，你就推三阻四，如此不诚心，道歉又有什么用呢？我看，还是让陆家付出点代价，你才会真心实意的道歉。”
“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陆老夫人的声音有些抖。
她几乎快要站不稳了。
“很简单，就在你们离开的时候，我给手底下的人发了一个消息，”陆衍之目光冰冷，不带一丝温度，“我当时在想，如果陆老夫人真的能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我可以给陆家一次机会，但显然，您是完全没有认识您到底错在哪。”
陆老夫人更加不安了。
她的身体抖得像是筛糠。
一旁的许静忍不住说道：“衍之，你非要这么咄咄逼人吗？你奶奶一辈子没有低过头的人，现在愿意低头，你就不能退一步吗？”
“够了！”陆昂深深地闭上眼睛，大喝一声，“你们都不要再说了，妈，你不是答应我会好好道歉的吗？为什么要节外生枝？”
陆老夫人气息不稳：“好，我道歉，我道歉，陆衍之，算你狠，我是真没想到，自己养的狼崽子，最后竟然会咬我！”
她转头看向宋轻语的方向，一咬牙，开口说道：“对不起，宋轻语。”
说完，她不再看宋轻语，而是转头看向陆衍之，一双苍老的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红了：“你现在满意了吧？”
陆衍之皱起眉头：“你还是……”
“可以了。”这一次开口说话的，是陆昂，他板起面孔，少了往日的风流倜傥，但总算有了几分为人父的威严，“衍之，到此为止吧，你想要的，你奶奶已经给了，你还要怎样？”
陆衍之拢了拢眉，目光深深的看着陆昂。
他之所以坚持，要让陆老夫人，是因为他知道，对于别人来说，说句对不起是稀松平常的事情。
但对于陆老夫人这位人人追捧的豪门老祖宗而言，一个道歉，就足够要了她的命。
如今他的目的达成，继续下去，确实有些咄咄逼人了。
何况无论怎样，陆老夫人，都是他的奶奶。
是他最难的时候，把他从许静手里接走的救命恩人。
他偏头看向许静。
许静的身子抖了一下。
她知道，这下该轮到她了。
她自然也不想给宋轻语道歉，但——
就连陆老夫人都给宋轻语道歉了。
她要是不道歉的话，只怕不单单陆衍之不会放过她。
就连陆家这边也不会同意的。
她早已经不是那个，仗着自己生下陆衍之，就觉得陆衍之会对她另眼相看的许静了。
她走到了宋轻语的面前：“对不起。”
宋轻语对于许静这不痛不痒的道歉，并没有多少感觉。
让她真正震撼的是，陆老夫人竟然真的向她道歉了！
她还以为，以陆老夫人这种身份，是绝对不可能道歉的。
而且，她也没想到，陆衍之竟然真的办到了。
她原以为，又会和以前一样。
不想，这一次，陆衍之竟然真的做到了！
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简直就像是在做梦。
震惊之后，宋轻语却又觉得可笑。
陆衍之到底是让她失望了多少次。
一次的满意，才会让她觉得这么难的。
“我不要轻飘飘地道歉，”宋轻语沉默片刻后，终于说出自己的诉求，“我要赔偿！”
“你说什么？”
一石激起千层浪。
原本已经打算消停的许静，听到这话顿时怒火中烧：“我们已经给你道歉了，你还想要怎样？”
“套用一句很老套的话，道歉有用的话要警察干什么？你们没有搞清楚事情之前，就污蔑我，这在法律上，算是诽谤吧？不知道，如果打官司的话，我可以拿到多少赔偿？”
“宋轻语！”许静更加生气了，“我就说你这女人是掉进钱眼里了！”
“别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