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背全是冷汗浸透衣衫的粘腻冰凉感。他死死攥紧辛夷道一的袍袖一角,指尖用力到发白,嘴里颠来倒去地重复着那几句话,声音抖得不成样子:“……还活着……表哥,你还活着……”他猛地将脸埋进那沾着泥泞和些微血迹的衣料里,肩胛骨剧烈地起伏着,“还好你没事……真是吓死我了……”
辛夷道一动了动被他压住的手臂,低头看向苏盛那团乱糟糟的发顶,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只发出一个低沉含混的音节:“嗯?”像是确认,也像是疲惫后的茫然。他只记得箭簇破空而来的尖啸,以及电光火石间身体的本能反应。袍袖被苏盛扯得变了形,另一只手在身侧紧握又缓缓松开,感受着这劫后余生的真实——还活着,确实是件幸事。
几个须发花白的太医提着药箱,一一躬身进入帐内,动作熟练而不失恭敬。江颂宜和辛夷道一很快诊看完毕,两位太医紧绷的面色稍霁,向四周微不可查地点点头,示意并无大碍。
那沉重的脚步声转到了角落。江锦昭安静地坐在角落一张铺着竹簟的地铺上,腰背挺得极直,如同悬崖边迎风的雪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