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质疑!”戚蒙立刻跳出来,声音粗暴地打断那些正统之言:“陛下!储君身份,我戚家忠肝义胆,岂敢有半分不敬!只是太子殿下久病缠身,药不离口,此事天下皆知。
祭天大典程序繁冗耗神,天不亮就要启坛沐浴,登封祭天更要攀登祭台百级天阶。烈日灼烤,香火熏燎!这……这龙体如何经得起这般折腾?”
他环视四方,将声音拔得更高:“若是太子殿下于大典上万一有个闪失,那可更是动摇国本的滔天祸事。我等一片赤诚,全是为太子殿下安危着想,为江山社稷稳固着想啊陛下!”
两方吵嚷,你来我往,唇枪舌剑,互不相让。
辛夷道一静静地站在距离御座较近的左侧文臣班列中。
他今日穿着一身更为庄重的明黄色常服,却愈发显得他身材瘦削,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
低垂着眼睑,浓密的眼睫在鼻梁侧投下小片阴影,将眸底所有的情绪深深埋藏。
宽大的衣袖下,没人看见他微微蜷缩起来、冰凉的指尖。
龙椅上,老皇帝眉头紧锁,一只手烦躁地揉按着抽痛的额角。
儿子们的明争暗斗、朝臣的结党倾轧,将肃穆的殿堂搅得如同市井菜场。
就在这时——
“父皇!”
二皇子辛夷巍大步走出班列,在丹墀前撩袍跪倒,姿态端肃有力,声音响彻大殿:“儿臣辛夷巍,愿请缨执掌此次祭天大典。定不负父皇与列位臣工重托!”
他抬起头,目光锐利地扫过杨文博等人,自信满满。仿佛只要父皇金口一开,这主祭之位,便是他囊中之物。
“陛下!”礼部尚书李崇厚也急急地跪了出来,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太子殿下乃国本所在,祭天之礼非正统储君不可僭代,此乃千古不易之理!太子殿下如今就在骊山行宫之中!臣,万死!恳请陛下圣心独断,命太子殿下亲自主持大典!天意昭昭,人心所向啊陛下!”
皇帝的目光在跪着请命的辛夷巍与悲声叩首的李崇厚之间来回游移,更显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