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的杏眼里布满血丝,声音嘶哑却固执,“他一定不知道!他在全力备考秋闱,那是他的前程!再说他那样微末的身份,如何敢立刻上门求娶?他亲口应了我,高中之后,必定堂堂正正来娶我!那时谁还敢轻看了他?谁还敢……”
说到后面,她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不知是说服翠芫,还是在竭力安抚自己那颗日夜浸泡在恐惧里的心。
翠芫看着她这副沉溺在虚妄幻想里的样子,又是气恼又是哀其不争。
她索性心一横,直接戳破那层薄得可怜的纱:“我的好小姐啊!您醒醒吧!姚家表少爷的人马后日就到门前了!就隔了明天一天!就这点子时辰,您那个廖郎,他飞也飞不来京城!他赶得及拜天地吗?”
这句话像把重锤狠狠砸在桑雯茵心口。
她眼前一黑,身子晃了晃,猛地一把攥住桌角才勉强稳住。
一股冰凉刺骨的寒意猛地窜上她的脊背。
她猛地扭身,几乎是扑到翠芫面前,双手死死抓住翠芫的胳膊,力道之大让翠芫痛得皱紧了眉。“帮我!翠芫!”
桑雯茵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带着近乎疯狂的哀求,“替我送个信!一定想法子送到他手上!我写,这就写!告诉他!告诉他我快撑不住了!姚家要逼我上花轿了!让他快想想办法!救我的孩子……”
说到“孩子”二字,她的眼泪终于汹涌地滚落下来。
翠芫被她突然的爆发和巨大的力量骇住了,随即是更大的惊恐。
“小姐!您真是疯了!”她用力想掰开桑雯茵铁钳般的手指,声音也因恐惧而拔尖,“这府里一只蚊子飞出去都瞒不过夫人院里的嬷嬷!让我去送信?您不如直接把我捆了丢到乱葬岗痛快!”
她拼命挣扎,声音里带着哭腔,“小姐您行行好!我求您了!我一家子的性命都在夫人手里攥着呢!这府里的规矩您不知道吗?敢通风报信背主行事,夫人真的会把我发卖得远远的!山沟里……窑子里……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