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置我桑家于万劫不复之地?”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压得极低的哀求:“老爷……老爷饶命啊!”
门帘被一只哆哆嗦嗦的手掀开一线,看守侧门的那个门房,面无人色地爬了进来,根本不敢靠近。
“混账东西!”桑承泽的怒火瞬间有了倾泻口,“不好好看守门户,任凭那对狗男女在前门放肆,跑来这里作甚!想找死吗?”
“老……老爷饶命!”门房抖得几乎要散架,牙关磕碰咯咯作响,往前举起了两样东西。
桑承泽满腔被戏耍和被当众羞辱的滔天恨意正无处发泄,此刻见了这不识相的奴才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暴怒地就要踹过去:“滚出去!没用的——”
后面的话戛然而止。
他的目光凝固在门房高高举起的那两件东西上。
一件东西白惨惨,叠得方方正正,刺目的白,边缘带着不规则的参差。
那是死人才会用的纸钱折叠成的小元宝!
另一件东西,更小。
那是一截枯瘦如鸡爪的苍老手指。指甲盖灰黑干瘪,皮肤皱得像风干的橘皮,断裂处极其粗糙,不规则的骨茬带着陈旧干涸的深褐色,粘附着少许早已板结的污黑泥垢。
那干枯的手指被一根脏兮兮的麻线勒着,悬吊在纸元宝上方,随着门房的颤抖,在烛光下诡异地轻轻晃荡。
空气仿佛骤然被抽空。
“老爷息怒……”门房声音抖得不成样子,魂飞魄散般哭嚎着,“刚才前门闹起来的时候……有人塞进侧门的门缝里,扔下就跑了……”
桑承泽赤红的眼中如同瞬间结了一层寒霜。
他死死盯着那手指,还有那叠粗糙的白纸元宝,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将他所有的滔天怒火瞬间冻结,继而粉碎。
手指……
纸钱……
塞入门缝……
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联想,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紧了他的心脏。
难道是老葛婆?那埋在桑家老宅院角花圃深处的老冤魂?
门外,长街上的暴风骤雨依然喧嚣。
朱门紧闭的桑府内,直抵骨髓的寒意,才刚刚开始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