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他厉害不?”
孙九道看了眼孙传武,嘴角一抿:“也就那样。”
“和你比咋样?”
“差远了。”
孙传武松了口气,本来他还怕姓徐的报复,现在看来,有老爷子在肯定是没事儿了。
“不过他要整死你应该不困难,而且别人查不出来。”
孙传武哭丧着脸:“别呀爷,我可是你亲孙子啊!”
老爷子一脸玩味:“让你跟我学风水还有奇门你不学。”
孙传武的脑袋点的跟捣蒜一样:“学,肯定好好学。”
“那你可得好好学,要不真碰上狠人啊,我都不见得救得了你。”
孙传武突然感觉这个场景似曾相识,就跟老爷子说他要不干白事儿就有可能遭雷劈一样,不会都是老爷子唬自己的吧?
这个想法一出来以后,就像是打开了潘多拉魔盒一样。
孙传武那叫一个难受,他看着老爷子,一脸的警惕的问道:“爷,那件事儿和这事儿你不会都是在吓唬我吧?”
老爷子嘿嘿一笑:“你猜?”
孙传武:。。。。。
吃完了饭,老爷子就留下了康凯,自己牵着两头牛走了。
他对孙传武倒是放心,也不怕孙传武第一次髌骨就整出事儿来。
晚上的时候,孙传武领着王大炮一家人去镇子的大路口烧了纸牛还有盘缠,等火光点起来的那一刻,两天都没哭的王大炮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悲怆的大嗓门儿划破了夜空,任凭别人怎么劝,王大炮都是一句话。
“我娘走了,我娘怎么就光想着我爹啊,她就咋不想想我啊!”
孙传武眼睛有些发红,等王大炮哭够了,孙传武拉着王大炮起来,拿过王大炮手里的烟。
“陪一根儿。”
俩人点上了烟,跟在队伍的最后面。
王大炮整个人精神萎靡了不少,叼着烟一个劲儿的在那嘟囔着。
“那年我发了烧,我跟我娘说我想吃肉。那时候我还小,家里都在生产队干活,哪有肉吃啊。”
“我娘晚上就出去了,等第二天早晨一回来,我娘手里拿着两只巴掌大的兔子,脸上让树条子抽的一道道的,裤子也破了,腿上还全是血。”
“我娘哭着抱着我说啊,为民啊,娘没有本事,大兔子娘撵不上,一晚上就撵了这么两只小玩意儿。”
“后来我也没舍得吃那俩兔子,一直养了好长时间。”
“还有一年我上初中,我娘摔断了腿,等好了以后,脚就跛了,走道一瘸一拐的。”
“当时同学就说我娘是瘸子,我当时气不过,就给同学打了。老师当时叫了家长,我娘跛着脚跟人家一个劲儿的道歉。”
“我当时就是不服气,明明我娘是因为我一直拉肚子,家里买不起药上山给我薅草药才从山上滚下来的,我那么好一个娘,凭啥让他们说啊!”
王大炮唠唠叨叨的说了一路,直到走到灵棚前面的时候,他才停下了脚步。
他看着点着灯的灵棚,有些不知所措。
他抬头看向孙传武,那张满是泪痕的脸上,那双红肿的眼睛,在月光下显得格外的无助。
“兄弟,我明天,就再也看不到我娘了。”
“兄弟啊,以后我再喊娘,再也没人答应了。”
“以后,以后我再跟人家斗狠受伤,我娘再也不能拿着笤帚追着我满院子跑了。”
“兄弟。。。”
“我再也没有妈妈了。。。”
月亮星疏,天上的银河宽广无边,突然就刮起一阵风,又轻又柔,轻轻的抚摸着王大炮和孙传武的脸。
孙传武仰起头,这一刻,他突然觉得能够重活一世,真的是老天爷给自己的恩赐。
“哥,我饿了。”
灵棚里,王大d探出了脑袋,抿着嘴眼泪在眼圈儿打转。
王大炮抹了把脸上的眼泪,笑着说道:“饿了啊,哥给你下面条吃去。”
看着王大炮走向院子的背影,孙传武表情有些复杂。
抹干净眼泪,王大炮就成了别人的丈夫,妹妹的哥哥,儿子的爸爸。
男人不就是这样,从小到大,会出现在每一个被需要的场景里,扮演着每一个角色。
唯独,只有夜深人静的时候,才能够卸下伪装做自己。
。。。。。。。
第二天一早,孙传武领着王大炮一家人净面封棺。
随着王大炮重重的把火盆一摔,八大山抬着棺材,缓缓的上了路。
王大炮捧着遗像,扛着灵幡,两个妹妹哭的梨花带雨,互相搀扶着来到了镇子口,目送着送葬的队伍逐渐远去。
到了茔地,墓顶遮着棚子,掉了漆的棺材孤零零的躺在大坑里,旁边空出来很大一块儿位置。
孙传武念完咒语,摆放完物品,指挥着众人小心的落棺。
领魂鸡一声长鸣过后,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