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芳芳抬头一看,是知树那个家伙,又想起自己脖子上的指痕,没好气地从他手中夺过兔子,冷哼一声转身走了。
这几日知树一直想找个机会跟她道歉,可倪芳芳愣是一点机会都不给,甚至从他面前经过,也只当他不存在一般。
知树有些不知所措地站着,桑落走向他,宽慰道:“没事,过几日就好了。”
“公子可说了让我回去?”知树问道。
桑落看看他挂在胸前的手臂:“让你好好养着,别落下病根,免得以后遇到危险丢了命。”
正说着,有人来敲门了。
“桑大夫可在?”一个男子探着脑袋进来看。
桑落认出他来。中秋之前在门外排队等着看诊的外乡人,让他住在客栈,这一拖竟隔了十来日。
桑落应道:“我在,快进来吧。”
那人欣喜不已,拖着一袋子东西进了丹溪堂。他穿着一身普通的锦衣,可见家境还算殷实。
“桑大夫,可算能看诊了!”外乡人笑呵呵地坐在她诊案前,揭开衣袖让桑落把脉。
桑落并不急着把脉,而是问道:“你哪里不舒服?”
外乡人正要说话,一扭头,门外还站着四五人,尤其还有个女娃娃,这可怎么好说呢?
他掩着嘴,低声道:“我有点——”
什么?
桑落没听清。
“我有点——”外乡人压低声音,“快。”
哦。
“多快?”
外乡人有些难堪地说:“特别、特别快。”
桑落了然地指了指内堂:“进去,把裤子脱了躺下看看。”
外乡人早已听说了她看诊的习惯,规规矩矩地照办了。桑落将夏景程和李小川叫了进来,三个人也没看多久就从内堂出来。
桑落摘了羊肠指套,询问道:“你平日用些什么药?”
一说这个,外乡人来劲了,献宝似的将他手边的那只袋子打开,露出一堆弯弯曲曲的长物来:“我这次进京,刚好来买这个东西。”
倪芳芳正好路过,咦了一声,走过来。
“这东西,我见过。”她抽出一根长长的螺旋状的,左看右看,想起来了,杨七郎那次去南北铺子买的一堆肉干里,就有这个。只是没有这个长。
“对,是一种海鸭的。”桑落叹道,“你吃错药了。”
外乡人一听,有些慌:“什么?”
桑落在纸上画了一个图:“你看,它是螺旋状,母鸭身体也是螺旋状,却方向相反。母鸭生性抗拒此事,每次一抗拒,就很容易卡住,难以取出,造成了持久的假象。其实,这种鸭子比兔子还要快。”
外乡人愣住了。连带着院子里的其他人也愣住了。
“桑大夫,你怎么连这个都知道?”
难不成,每次还盯着鸭子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