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子,记得都给我啊。”
知树被她变脸的速度吓到,连忙往外跑。
刚一出灶房门,却发现院子里竟然站满了人。
虽是百姓的富户打扮,可知树跟着公子多年,宫里人装作老百姓的样子,一眼就能看出来。
他的目光立刻扫向角落里的柯老四。柯老四悄悄颔首。
“我们找桑大夫。”为首的内官穿着一身深蓝色的锦袍,清了清嗓音开了口。
桑落闻声从内堂里走出来:“我就是。”
那人立刻跑到院外,不一会儿扶着一个头戴帷帽的夫人跨进院门来。
那夫人穿着一身雪青色对襟织金袍,袖口用银丝绣着缠枝莲纹。领口配着一枚嵌着绿松石镂空金领扣。
一进来,就看向桑落:“你就是桑大夫?”
“是。”桑落抬手指向外堂的诊案,“看诊请坐这里。”
两人坐了下来。夫人微微挑开帷帽的纱,仔细端详着桑落,最后探出纤细雪白的手腕,示意桑落诊脉。
整个丹溪堂落针可闻。
桑落看看四周站着的人:“病情是否能够当着这些人说?”
太妃显然没想到真会诊出病症来。
她昨晚也不知怎的心血来潮,就起了来看看桑落的念头。女人对女人的好奇,原本就不怎么纯粹。
见到桑落第一眼,她就明白叶姑姑说的普通是何意了。
当真是普通。
可是。
能让颜如玉留她宿在内院的女人,怎么可能普通?能让顾映兰漏夜入宫摘白缅桂的女人,怎么可能普通?
能当众剖尸查案,当街诊治男人阳骨,叫卖兜售“不倒翁”的女人,绝不普通。
太妃以为她只会给男人看病。谁知她要给自己把脉。自己和圣人的脉,那都是太医令亲自请脉的。让这么一个小姑娘看诊,她可以拿出去吹嘘一辈子了。
桑落询问是否需要避人耳目。太妃只迟疑了一瞬就挥挥手,示意四周的人都退到院中。
为首之人显然不愿意,可执拗不过,最终还是退了出去。
“夫人可是生育时遇到了麻烦?”桑落低声询问道,见她不说话,继续问道,“孩子过大或者体位不正导致难产。”
这个也能从脉象上看出来?还是猜的?至少太医令是猜不出来的。
太妃缓缓点头。
桑落继续说着:“如今咳嗽、跑跳,都会出现崩漏之症。”
太妃帷帽底下的脸色变了。
看向桑落的目光也从轻慢,渐渐转做了慎重。
最后,眼前这十六岁的绿衣姑娘抬起手,指了指内堂:“夫人可愿随我入内堂脱衣面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