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梦过千百回的模样。
喉结悄然滚动:“你若再带着那些女人的东西来,本使决不轻饶。”
指尖拂开她脸上的发丝,最后轻轻点住她的唇,他眸色翻涌,还未俯身吻上,桑落一张口就咬住他的指节。
毫不留情。
舌尖不经意的扫过。温温的,润润的。
那一点点的疼痛,反而成了催情的药。
颜如玉毫不退缩地压住那柔软的温润,哑着嗓音在她耳边吹气:“想不到,桑大夫竟喜欢这种野路子啊......”
又麻又痒,那热气直往耳朵里钻。
桑落终是忍不住,松开牙齿躲闪起来,嘴里却不肯认输:“颜如玉,你下次再随便拔我的簪子,我也决不轻饶!”
毫无威慑力。
颜如玉好整以暇地看她:“桑大夫准备用鞭子,还是蜡烛?”
桑落顿时一噎,正想开口,门又被敲响了。
太医们又回来了,在门外扬声说道:
“颜大人,听说您的腿伤是那个桑大夫治的。那个桑大夫擅看男病,对接骨一窍不通,下官正是骨科,不若容下官为您诊治,以免留下病根。”
这声音不小。县衙里的人都听见了。
那个绿衣女大夫居然是看男病的?
人们面面相觑。
万大夫正在替人缝合,一听太医这话里话外的意思,顿时就明白了。
这帮子蠹虫跑了这么远,总不能什么也不做。如今汲县里井然有序,他们什么功劳都没有,总要挑出一个错处来,才显出他们来这里的价值。
桑大夫的出身,就是最大的错处。自然成了他们攻讦的目标。
万大夫是军医出身。军队里才不分什么出身、什么门科,能治伤救命的大夫,就是好大夫。
他看不下去了,正要往前说话。
又听见一个太医在那里帮腔:“正是。颜大人,那桑大夫一介女流,不过是学了几个偏方罢了。您腿骨伤了,若不好好复位,极易造成瘸拐。”
当官的都知道,没有哪个朝廷,会用一个瘸子当臣子。
万大夫也犹豫了。军队行医,以存活为主,自然不会去顾及是否美观,是否还能像正常人一样行走。
若真落下病根,前途尽毁。
门板纹丝不动。
桑落想要起身去开门,却被颜如玉压下。
他揉了揉她的唇,笑盈盈地看着她,朗声说道:“桑大夫的医术,本使信得过。”
门外太医不依不饶,毕竟治好了颜如玉,回京也能给太妃交差,于是继续苦口婆心地劝着:“颜大人!前途岂能儿戏?若有万一——”
“若有万一,倒也简单,”颜如玉的嗓音渐渐不悦,“敲断另一条腿,不就又整齐了?”
挣扎着要起身的桑落,顿时动作一滞,仰起头看他。若是旁人说这话,她分毫不信。可颜如玉不一样,他真的会做这样的事。
留意到她的注视,颜如玉嘴角勾起慵懒弧度,悄声说道:“本使若瘸了,桑大夫岂不是要愧疚一世?”
桑落眨了眨眼,将唇印在他的唇上。
手臂勾住他的脖子,生涩地吮咬起来。
见他失了神,桑落心中得逞地一笑,悄悄抽出衣带,再翻身压在他身上,发丝倾泻而下。
药香弥漫。
颜如玉哪里顶得住?
呼吸渐渐粗重,防备彻底瓦解,喉结在她灼灼注视下滚动:“原来桑大夫喜欢这个姿势......”
桑落俯下身,似有似无地擦过他的唇边,将木珠发簪握在手中,趁着男人意乱情迷,利索地翻身下了床榻。
独留下男人在床榻上懊恼。
她飞快地盘起了发髻,再将满地的荷包绣品收回盆中。整理好衣裳,端起一副漠然的面孔,拉开房门。
“桑、桑大夫?”周县令惊了。她怎么在屋子里?孤男寡女的,又紧闭房门,岂不是名声尽毁?
站在一旁的太医们没想到这么小的姑娘,竟然就是传说中用一剂单方扳倒闵阳和张医正的桑大夫。
刚才还在说她坏话,谁能想到她就在屋里?
这下倒有些尴尬了。
周县令看看屋内,又看看桑落,她仪容端方,满脸写着生人勿近,完全不像是跟颜大人有那种关系的。
“桑大夫,您在里面——”外面一直候着的樱娘,今日梳了堕马髻,不敢穿红戴绿,只簪了一朵小白花。
要想俏,一身孝。
“我专治男病。你说我在里面做什么?”桑落很坦然,还带着很多很多坏心思,“让你熬的三鞭汤熬好了,就给颜大人送去吧。”
三鞭汤,男病,颜大人。
这几个词组在一起,就是一个天大的秘密。
是天塌了的秘密。
太医们突然想到了太妃。
听当值的医正们私底下闲聊,说太妃最近总是莫名地发火,这里不舒服,那里难受。
难道跟颜如玉需要喝三鞭汤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