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老四是知道的。那都是青楼里的病,男人得了带回家中,一家妻妾都染上,溃烂发臭,就是死不了人,最后疼得钻心,都是受不住那疼,一头碰死的多。
他摆摆手:“那个不死人,但是没法治。”
“能治。”桑落依旧埋头写着。
“能治?怎么可能?”柯老四也算见识过桑落的医术,一听这个话,他还是有些不信。
为人净身这事儿,是可以想见的,不过是先切哪里,后切哪里。这是“精进”。
可鱼口病自古就没有药可以治,桑丫头发着烧就能坐起来写方子?这是“从无到有”。
“我有方子可以治。”她将方子交给柯老四,“老先生,这个交给您最为合适,不如这几日趁着没有病患,早些制出来。”
顾映兰说那个肥头大耳的男子是十五姑娘的爹,钟离政。当时,她肉眼观察时已经发现有些不妥,加上花娘身上的鱼口病。只怕这几日就要发作了。
鱼口病多发于生活不洁之人,男性更多一些。若花娘有了还要接客,不出一月,鱼口病患者就会突增。与其到时备药,不如趁着现在闲着早早备下。
柯老四看看手中的方子:“硫磺、赤石脂、雄黄、豆油、桐油、人中白......”
“此方名为‘鱼石脂’,制出来外敷或能抑制。只是制药手法有些复杂,老先生先收集材料吧,待我好些了,一同炮制。”
柯老四将方子压在手中,看向桑落的神情十分复杂:“丫头,你可知你给我的是什么?”
若真有效,那她给的可是古往今来第一方。
就这么毫无顾忌地给他了?不犹豫一下?遮掩一下?
桑落缓缓躺回到床上,感觉浑身是汗,头痛好多了,只是胃开始隐隐作痛,她让风静煮了一碗碱水面来吃,似乎好一些。
风静看她脸色发白,心中越发不安,忍不住站了起来:“我去请大夫!”
“我就是大夫,京城还有谁医术比我好?”桑落宽慰她,“我睡一觉就没事了。”
她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却又被一阵强势的拍门声给吵醒。
竟然是衙门的人。一抖文书,铁面无私地念起来:
“有人状告丹溪堂大夫桑落,所制药物致使他们彻底身残,还请跟我们去衙门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