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她还是老实回答了。
桑落取过穿好发丝的针,准备缝合。
“等等——”他再次转过来,皱眉看着她手中的针线,“谁的头发?”
他记得替傅临渊缝合时,桑落找傅郢要了头发做线,说是穿在皮肉里不需要拆线。眼前的发丝,不会也是那混蛋小子的吧?
“我的。”桑落很坦然。
颜如玉不知想到了什么,后背虽痛却笑得舒畅:“桑大夫对本使的心,当真是日月可鉴。”
话音未落,就被拉扯出钻心的疼。
桑落一脸无辜:“我头发细软,总是打结。”
“打结不要紧,”颜如玉慢悠悠地挑着她的衣带把玩,“你要替本使缝得漂亮些,否则本使将来娶不到夫人,可就赖定桑大夫了。”
她撇撇嘴,懒得理他这些口舌之快,迅速地将针线活收了尾。
她将沾血的手衣褪下,洗净双手,取下遮面的白布,将所有带血的衣物扔进盆子里,打开门,交给知树,又吩咐知树再打盆水来。
无需等待,热水早已备好。
桑落接过水盆,放进屋内,再关上门。
她将丝帕浸入干净的水里,滴滴答答地拎起来,将水拧干。热气腾腾的帕子裹着她的手指,落在他后背,往下滑到腰间,拭去那些凝固的血珠。
颜如玉背对着她,听见那叮叮咚咚的水声,像是初春雪水融化的声音,每一滴水珠都带着使命一般,敲落在他心头。
窗外更鼓恰在此时响起。
一下一下地,敲着。
也不知哪一只蜡烛的烛芯“噼啪”一声,炸开细碎火星,在满室烛火中溅起微不可察的涟漪。
桑落将帕子丢入盆中,站到颜如玉双腿之间,弯下腰,手撑在床畔,神情严肃:“颜大人,你后背的伤治好了,该治下一个了。”
治下一个?
她主动前来,说要替他治伤,想不到她竟如此认真,后面的伤治完,还要治前面的。
这个生辰礼也太实在了些。
颜如玉不想坐以待毙,明明人近在咫尺,她却只替他治伤——
不期然地,一只素白纤细的手,落在了咫尺之上。
她偏着头看他,眼睛忽闪忽闪地眨着:“伤虽治好了,可中的媚药未解。我得替你触诊看看,忍了这么久,可是有什么不妥。”
沉沉的闷哼从他喉间溢出。
似乎很不满意他的反应,桑落起身作势要走:“看样子颜大人不需要解药。那我就走——”
颜如玉怎会容她离开?
长臂一捞,将她固定在身前,一只手紧紧攥住她的手腕。掌心粗粝的茧摩挲着她的脉门,不许她的手离开分毫。
“需要,本使中的媚毒的确厉害。”他低笑出声,震得胸腔微微发颤,温热的呼吸拂过桑落耳垂,“有劳桑大夫仔细触诊看看,毕竟将来还要伺候女贵人。倘若落下病根,女贵人可怎么办?”
“这倒不必担心。”
隔着衣料,也能察觉出他的滚烫。
他期待着什么,再清楚不过。
可桑落满是坏心思。
她偏偏按兵不动,只逞口舌之快,“女贵人可不会只有一个面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