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正用纸巾擦拭侧脸,脸上沾的油是他刚刚暴力撸串的结果,“后来还是我爸拿两包红塔山摆平的。”
油星滴在锡纸上滋滋作响。
十五年前的那个下午突然清晰起来:两个少年蹲在厂区围墙下,用磁铁吸满铁砂准备做“暴雨梨花针”。
李父突然出现,追着李俊涛暴揍,一边骂骂咧咧一边还说陈默你小子也别跑,一会儿我让你爸捶你。
直到陈国辉的出现才劝住了李父。陈默记得自己父亲当天工作服上还带着车间的机油味。
“我感觉你咋一点朝气都没有。”李俊涛突然说。
陈默擦拭镜片的动作顿了顿。半个月前他送父母回去,晚饭后特意绕着家属院走了好几圈。
破败的筒子楼外墙爬满爬山虎,当年贴满光荣榜的宣传栏如今贴着社区网格员告示。
只有那架秋千还在,铁链缠着防冻海绵,成为带孙辈遛弯的老工友们晒太阳的去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