坝东镇和福临镇接壤,距离县中心不远。
秦淑萍和柳竹母女两人都在坝东镇教书。
柳竹在坝东小学。
秦淑萍在坝东中学。
两所学校挨得近,上班时间,母女两人都住在坝东小学的集资房。
贺时年在坝东街上买了点水果,按照事先知道的地址敲响了房门。
开门的是一个老妇,头发已经灰白。
贺时年有些惊诧!
柳成刚五十岁不到,怎么她的爱人头发白得厉害?
“您是秦老师吧?我是贺时年。”
秦淑萍挤出一丝笑容,声音依然有些嘶哑:“贺书记,我知道你,进来吧!”
贺时年进门后发现房子虽然小,但收拾得一尘不染。
“秦老师,你认识我?”
秦淑萍道:“当初你和县委书记来我们学校视察,我见过你,后面双规了刘红卫。”
贺时年想起了去年的事,笑道:“秦老师记性好。我早就想来看望你了,只是刚刚去青林镇,很多事情没理顺。”
“知道贺书记忙,其实你不用来的。”
说完这句话,秦淑萍眼中布满泪花,掩面擦拭。
贺时年知道她睹物思人,一时不知如何安慰,也就打量起房间。
房间很小,也就两个卧室一个卫生间。
“秦老师,房间是不是小了点。”
“我和老柳工作了一辈子,在城里买了一套房。现在这套是学校的集资房。”
贺时年哦了一声,看来柳成刚这人果然无欲则刚,很有原则性,辛苦了一辈子也就买了一套房。
两人聊了几句,贺时年将话题引到了柳竹身上。
“前两天柳竹来青林镇找了我,给我看了柳书记的日记,关于这件事,我有必要和你们谈谈。”
秦淑萍有些震惊,询问了贺时年才知道有日记这事。
“老柳家个个都是牛脾气犟种,否则也不会出事。”
贺时年从她话音中听出了秦淑萍对柳成刚之死也是有怀疑态度的。
“秦老师,那我就直说了。你对柳书记最了解,如果这件事是柳书记来处理,你觉得他会怎么做?”
见秦淑萍犹豫着,贺时年继续道:“我想柳书记会充分相信组织,这是他一贯的作风。”
秦淑萍想了想最终认可点头。
贺时年严肃道:“如果柳书记是被人陷害的,我说的是如果。那么你和柳竹两人更应该相信组织,沉不住气,只会让黑恶分子盯上你们。如果你们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想柳书记在泉下也不会安息。”
贺时年的这句话让秦淑萍脸色瞬间煞白,眼里的慌乱是掩藏不住的。
“县委吴书记虽然去党校学习了,但依然很关心你们。她在县委小院给你们安排了房间,让你们尽快搬迁到县委小院居住,上下班乘坐公共汽车,等柳书记的案子水落石出后,再考虑搬回来。”
秦淑萍听后,有些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贺时年继续道:“秦老师,记住,一定要沉住气,相信组织。”
正在这时,房门开了,柳竹回来了。
见到贺时年,柳竹一惊,随即想起了前天晚上的羞耻一幕,俏脸红了起来,面色却是冷冷的。
“小竹,这是贺书记。县委给我们在县委小院安排了一间房子,贺书记专门过来通知的。”
柳竹强压住情绪,说道:“贺书记,谢谢你能到我们家。”
贺时年笑了笑,道:“关于柳书记日记的复印件全本,能给我吗?”
柳竹道:“我去镇上复印,时间要久一些。”
贺时年也就等下来和秦淑萍随便聊着,转眼到了午饭时间,秦淑萍非要留贺时年吃饭。
贺时年为了和母女两人单独交流,也就没有推辞。
柳竹回来时,饭菜已经做好,几人坐下吃饭。
柳竹安静了下来,举手投足之间透露着温文尔雅。
显示出了良好的家教,与为父申冤时候的她完全不一样。
吃过饭,贺时年拿着沉重的日记本对两人再叮嘱一番后离开了这里。
贺时年刚走,秦淑萍就道:“小竹,贺书记是好人,你要相信他一定可以为你父亲报仇。”
柳竹在父亲离世的这段时间尝遍人间冷暖,冷下脸说道:“我不能完全相信他,让我们搬到县委小院说不定就是为了收买我们,堵我们的嘴。”
接下来的两天,县里要召开学习柳成刚同志英雄事迹的会议。
会议由副书记姚贤之主持,要求整个宁海县各乡镇各大局的一二把手都参加。
会议明天开始,贺时年也就懒得再回青林镇。
此时的另外一边,记者韩希晨骑着白色的印第安·公路大师几乎将整个青林镇都转了一遍。
最后目光落在了双齐磷矿的矿洞以及厂房。
韩希晨似乎很有经验,为了防止和人产生摩擦,她拍照时都是悄悄地暗中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