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听。
    直到打给一个前段时间才和他做了笔交易的商界大鳄那里，电话通了，他还来不及客套两句，那边就传来劈头盖脸声嘶力竭的一句：
    “季业鸿你他妈还有脸给我打电话？老子被你害惨了，你写你爹的账本啊！”
    “新院长被抓了，暗线里的其他人也被控制了，老子现在正在跑路！你给我听好了，我要是被你拉下水了，我他妈一定弄死你！”
    嘟嘟嘟，电话挂断。
    季业鸿愣愣的，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
    什么意思？新院长被抓了？其他人也被控制了？
    他就离开了这么一会儿，外面怎么就翻天了？
    “季董，不好了，你快看！”
    一个手下看见了什么，连滚带爬冲到码头上，将手机递给季业鸿。
    上面呈现的内容，竟然是季业鸿自己那张放大的脸。
    在全镜头直播之下，在千万观众的注视下。
    他的表情错愕又滑稽。
    季业鸿张了张嘴，直播镜头里的那个他自己也张了张嘴。
    摄像头很近。
    近到就在身边。
    季业鸿不可置信地看向乘船而来的苏院长，然后猛地扑过去，在苏院长的衣服口袋上，他摸到了一个纽扣式大小的高清摄像头。
    再联想到刚刚的对话……
    那些露骨的，不为外人所知的，都在镜头下传了出去。
    一字不漏。
    完了。
    季业鸿的脸唰一下变了颜色，这一刻他再也顾不得苏老这个前院长的身份，狠狠一拳朝着对方脸上砸去！
    “老东西！阴我是吧？你当初查出心脏有问题的时候，是我给你找了个合适的货物救了你的命！”
    “我就说你怎么突然来找我了呢，还口口声声说是我联系的你，你反水是吧，拿我来将功折罪是吧？”
    “老东西，我打死你！”
    纽扣摄像头被一脚踩碎，拳头也在同一时刻砸上了苏院长的脸！
    苏院长毕竟年纪大了，差点没被打死，他哆哆嗦嗦从后腰拿出枪，可还没有下一步，就被季家的手下放倒。
    “季董，现在怎么办？”手下问。
    季业鸿血气上涌，脸色难看至极，时至今日，他终于意识到这一切的源头是谁！
    姜晚！
    是她，只会是她！
    季业鸿跺着脚，又在那个纽扣摄像头上面踩了几脚！
    他不知道姜晚用了什么手段，竟然把苏院长也给收买了，但结果已经造成，再去追究过程已经没有意义。
    “我要她死！”
    季业鸿杀心暴起，想到姜晚还在季业平手里，也不知道处理完没有。
    季业鸿抢过手下身上的枪，抬脚快步走下码头，朝着江滩边大步而去。
    ……
    江滩边，季业平死死掐着姜晚的脖子。
    姜晚纤细的颈脖不堪重负，失血过多而惨白的脸色渐渐涨红，侧颈的软骨发出咔咔的声响，嘴角边有血。
    在这近乎濒死的狼狈之中，姜晚的眼底却燃烧着烈焰一般的火光，她笑着，声音断断续续，艰难地挤出一句：
    “季二爷，你还认得那个……二十二年前……被你亲手……抛下的女儿吗？”
    “她怕黑……小的时候有些口吃，说话会结巴，胆子也小。她的后背上，还有一颗红色的痣，应该是胎、胎记……”
    季业平的瞳孔骤然缩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