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急匆匆进了御书房。
“关于死士的事,调查的怎么样了?”
太子这些日子,几乎是将朝中有可能豢养死士的人家,都调查了个遍。
“回父皇,单单从几具尸体身上,很难查到主人家的信息,不过,”
眼见着皇帝的神色不对,太子赶紧说重点:
“因为着重调查了下京中四品以上官员,虽没查到死士的消息,但有重大发现!”
说着,将手中一卷带着血迹,纸张发黄的手札呈了上去。
明显是一个小书记官,留下保护自己的退路。
这手札上记录的不是别的,正是兵部侍郎曾书华,贪墨粮草,中饱私囊的铁证!
皇甫晔细细翻看,脸上阴沉之色,一点点加重。
当看到忠毅伯府,也有份的时候,额上青筋突起。
“好啊!难怪,难怪那些年……”
难怪那些年忠毅伯一直在他耳边,谗言镇国公功高震主、中饱私囊?
原来真正中饱私囊,贪墨粮草的另有其人!
而刚正不阿的镇国公,不过是挡住了某些人的财路罢了!
“再查!细细查,我要知道忠毅伯到底贪了多少!”
太子见状心中大定,还好听了兰先生的建议。
借着这次死士的事,将兵部尚书贪墨粮草之事搬出来。
要知道,粮草之事最受到影响的是边关将士。
自己这般必定能收复军心,为日后的谋划做打算。
“另外,曾夫人状告和乐郡主买凶杀人。恐怕对郡主不利。”
“我这边都没查出来死士的来路,曾夫人怎么就咬定是和乐郡主呢?”
太子猜不到他们背后的谋划很正常。
可皇甫晔眸光一闪,他比太子知道的更多。
那些死士,显然是忠毅伯府出来的。
至于抓着宋同初不放,那对忠毅伯府和兵部尚书的好处,可太多了。
既能摆脱死士牵连,又能将镇国公府最后的隐患扫除。
更深一点,还能令他这个皇帝,彻底寒了天下将士的心!
“死士的事既然查不到,就顺着曾书华贪墨之事细细的差!”
……
与此同时,宋同初果真从自己的脚踝处,拔出了匕首后。
从而满堂皆惊。
随即,抨击声、怒骂声不绝于耳。
“必定是她杀的无疑了!”
“她这般怀揣着凶器干什么?难道天天出门都想着杀人嘛?”
“实在没看出来,镇国公的嫡女竟是这样蛇蝎心肠。”
一时间,观庭的百姓,对着宋同初怒目而视。
仿佛亲眼见到她行凶一般。
“这样的杀人凶手,就是郡主也该偿命!”
“呸!真是毁了镇国公府的英明,竟是这样表里不一的恶人!”
“还办什么庵堂,不会背地里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吧?”
曾夫人双眼微眯,看着宋同初从被人推崇到被人诟病。
不过转瞬之间,只觉得心中无比痛快。
而宋同初就那般站在大殿中央,接受着所有人的指责和探究。
可不论旁人如何怒骂,那一身简约的少女,俱都一脸倘然。
直到他们的声量渐小,这才淡然开口:
“诸位必然好奇,谁家好好的一个贵女,随身不戴金银细软,却揣着匕首?”
说着,径直掀开了自己的袖子,露出了手臂上绑着的袖箭。
而袖箭之下,那嫩白手腕处,却有一圈猩红的伤口。
血痂刚刚结上,不难看出,之前伤得不轻。
宋同初站在正中,接受着众人的眼光。
转身看着之前,义愤填膺的百姓们,一脸坦然:
“便是因为,我本就不是寻常贵女!”
“寻常贵女出门遇到的最大恶意,可能便是彼此间的小打小闹,我不一样!”
“自从我父兄死后,大大小小的刺杀,没有一百回也有八十次了。”
“若不是身边有忠仆,若不是我尚算警觉,今日又哪里有命在此,被人污蔑诟病呢?”
瞬间,所有人就像是被点了哑穴。
这些人里,虽有忠毅伯府和兵部尚书安排的人,鼓动他们情绪。
可更多的还是前来凑热闹的百姓。
“怎么会这样?谁要屡次刺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呢?”
“你们别忘了,这女子不是旁人,她是镇国公在世唯一的骨血了!”
一下子仿佛被打开了思路,百姓们开始猜测,到底是什么人想要镇国公骨血的命!
是南境被镇国公,打的服服帖帖退去百里的南蛮?
还是朝中和镇国公政见相左的官员呢?
这般想着,众人看向曾夫人的眼神,又发生了变化。
曾夫人没想到,这宋同初竟这般牙尖嘴利,会蛊惑人心。
捏着帕子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