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林火旺也很重视这第一次带队进山,成功与否是关系到他在整个林家沟生产大队威信的。
所以,他特地降低了一点难度,选了一处记忆当中的黄羊与傻狍子的栖息地。
相比于野猪之类的猎物,危险程度会大大的降低。
毕竟这带出去五十个人,动静不小,真要碰到猛兽,林火旺也很难护得每一个人的周全。
队员们兴奋地交头接耳,脸上洋溢着期待的笑容,仿佛已经看到了明天满载而归的场景。
“阿旺哥,太好了。
明天我们就能真正进山打猎咯!”
回去的路上,赵大牛难掩兴奋地说道。
他的眼睛亮晶晶的,充满了期待。
“别得意,进山好进,打猎可没那么容易呢!
哪怕你有枪在手,山里的情况是多变的。
猎物又不会乖乖地站在那给你当靶子,而且黄羊和傻狍子都是群居动物,有专门放哨负责警戒的成员。
所以,即便我们发现了它们的踪迹,也是很难靠近的。
一旦离得近了,被它们闻到我们的味道,立马就会跑得一根毛都不剩。
在这样的大雪天的山里,我们两条腿是跑不过它们的四条腿的……”
林火旺倒不是刻意给赵大牛浇冷水,而是和他强调了一下客观条件的艰苦。
林火旺拍了拍赵大牛的肩膀,神情认真。
后世人从课本与一些传言上,总是能听到“棒打狍子瓢舀鱼”之类的话,就刻板的认为,在东北地区物资丰富,没吃的话,随随便便进山去打猎就能扛头狍子什么的回来。
错!
大错特错。
东北的林业资源丰富没错,但那也只是相对而言。
你没点真本事,进山去打猎,最好的结果就是空手而归。
当初下乡来的多少知青,盲目自信进山去打猎,都再也没有回来。
山林里的情况复杂且多变,甚至很多时候都不存在“路”一说。
进山的时候,经验丰富的老猎人,都会沿途做好自己的记号,方便原路返回。
但那些愣头青一样的知青们进山,却是兴起着追着猎物跑。
最后哪怕真的打到了猎物,却彻底迷失在了白茫茫的山林当中,找不到回去的路。
困上个几天时间,弹尽粮绝之后,不是冻死饿死,就是被野兽给吃了。
“啊?阿旺哥,我知道了。
进山以后,一定不乱跑。
一切行动听指挥。”
一路听林火旺详细地讲述其中的凶险,赵大牛刚刚燃起的打猎热情,已经被剿灭了一半。
不过,他也并不气馁,因为对林火旺无条件的天然信任与崇拜,赵大牛心中还是无比期待明天第一次进山的狩猎之旅的。
赵大牛用力地点了点头,眼神中透露出坚定。
……
而此时,在林家院子。
里屋的柳茹梦却是愁着一张脸,对着面前的信纸,嘟起了樱桃小嘴来。
屋内的墙壁有些斑驳,一盏油灯在桌上摇曳着,发出微弱的光,映照着柳茹梦忧伤的脸庞。
“为什么?
为什么妈妈会这样说我?”
柳茹梦轻轻咬着嘴唇,眼中闪烁着委屈的泪花。
“我并没有轻贱和委屈了自己啊!
阿旺是真的爱我的。”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仿佛在向这寂静的屋子倾诉。
“阿旺虽然是农民,但他丝毫不比城里人差。
甚至,阿旺的谈吐和学识,我觉得都比得上一些老教授了。”
柳茹梦的眼神中透露出坚定,她对林火旺的爱意丝毫未减。
“妈妈一定是不知道阿旺的好,所以才会觉得我委屈了自己。”
柳茹梦喃喃自语,似乎在为母亲的不理解找着借口。
“对!我现在马上写一封信,把这段时间,阿旺帮助整个公社的生产大队防治鼠灾,又帮县里抓到了逃犯,立的这些功劳,都告诉妈妈。”
柳茹梦突然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决然,她拿起笔,在纸上奋笔疾书。
“我是绝对不会和阿旺离婚的,哪怕爸爸平反后来接我。
我也不会离开阿旺的,要走就……就带着阿旺一起回沪上……”
柳茹梦的语气坚定,她已经下定决心,无论如何都不会离开林火旺。
……
柳茹梦手里拿着的这封信,是今天刚刚从邮差那拿到的,从沪上她母亲那寄来的。
在和林火旺结婚之后,柳茹梦便十分开心的将自己结婚的喜讯写信告诉了远在沪上的母亲。
但是,她却没想到,今天接到回信里,母亲非但没有对她有丝毫的祝福,反而将她狠狠地数落了一顿。
说她不自爱!
说她眼光怎么能掉到地上去。
一个东北农村的农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