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这不是你的专业领域吗?”
“这是你的剧组。”顾沉回答,“用你的方式,他们才能更好地融入。”
他竟然把命名权也交了出来。
苏晚的指尖在冰冷的屏幕上停下。她忽然意识到,顾沉并非要掌控她,他只是要一个结果——她活着。为了这个结果,他可以放弃一切,包括他自己的掌控欲。
“你的‘叔父’,”她换了个话题,声音干涩,“林兆恒,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询问关于那个幕后黑手的事。
顾沉沉默了片刻。
“他是我父亲的义弟,一个理想主义者。”
“理想主义者?”苏晚觉得这个形容词用在一个杀人计划的制定者身上,诡异至极。
“他认为,这个世界上有太多‘噪音’。庸俗的、愚蠢的、阻碍文明进程的……他想亲手‘清理’掉这些噪音。”顾沉的语气没有起伏,像在背诵一段枯燥的背景资料,“他有一套自己的筛选标准,艺术家、科学家、哲学家……他认为只有这些人,才是人类延续的价值所在。”
“所以,名单上的人,都是他眼里的‘噪音’?”苏晚感到一阵寒意。
“不。”顾沉否定了她,“名单上的人,是他认为在‘保护噪音’的守护者。”
苏晚的心跳漏了一拍。
“你的意思是……”
“你这几年拍的电影,商业上很成功,影响了很多年轻人。”顾沉看着她,“在他看来,你用才华,去迎合了大众的庸俗,这是比庸俗本身更不可饶恕的罪。你是他清理计划的最高优先级,因为你污染了‘美’的源头。”
疯子。
一个偏执的、拥有巨大能量的疯子。
苏晚终于懂了。她面对的不是普通的仇杀或商业报复,而是一场来自“信徒”的“审判”。
在这种审判面前,她的所有道理、所有挣扎,都显得那么可笑。
她抬头,重新看向顾沉。
“所以,你放弃你的事业,让自己从一个‘守护者’,变成一个……无足轻重的人。这样,你就从他的目标里消失了?”
“我消失,他才会把全部注意力,放在你身上。”顾沉说。
苏晚的瞳孔微微收缩。
“这是个陷阱。”她说。
“他喜欢聪明的猎物。”顾沉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我只是在给他准备一场他无法拒绝的狩猎。”
剪接室的门外,一个穿着道具组t恤的高大男人走过,他目不斜视,但苏晚能感觉到,他的余光在门内停留了0.5秒。
新的“工作人员”,已经上岗了。
苏晚收回视线,将平板电脑推回给顾沉。
“他们不需要代号。”她说,“就用他们自己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