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看到寻尸启示,”贺敏掐灭烟头,“我鬼使神差就去了她家。”她从抽屉里掏出一把钥匙,“离婚前偷配的,一直没扔。”
李睿接过钥匙:“你进去后做了什么?”
“什么都没做!”贺敏突然激动起来,“我看到药瓶掉在地上,捡起来看了看……然后就跑了。”
“真的什么都没做?”
“我骗你们做什么,我会接触那个药瓶,完全是因为我曾经被周美玲用装病威胁过!”贺敏冷冷道,“那天我看到她真的得了心脏病,真的很开心,应征了那句话,恶有恶报。”
鲍文婕和李睿交换了一个眼神——这解释了贺敏的指纹为何会出现在药瓶上,但也彻底排除了她的作案嫌疑。
“那两百万呢?”李睿突然问,“谁给你的?”
贺敏的表情瞬间变得古怪:“你们连这个都查到了?”她自嘲地笑了笑,“是陈老板,做建材生意的。他说要包养我,钱是定金。”
“我们会查的。”李睿说道。
“随你们的便。”贺敏冷笑道,“该说的我已经都说了,周美玲确实不是我杀的,虽然我真的很希望她是死在我手里。”
鲍文婕接了一个电话,回来说道:“师兄,银行流水显示,汇款方确实是建材公司老板陈某,与英威达毫无关联。”
“你看,我没骗你们吧。”
“行,今天多有打扰,我们先告辞了。”
“不送!”
走出贺敏家时,夜色已深。鲍文婕踢着路边的小石子,闷声道:“所以线索又断了?”
李睿望着远处华贸大厦的灯光:“不,我们排除了一个错误答案。”
市局会议室里,张旭听完李睿的汇报,眉头拧成了一个结。
“所以贺敏这条线断了?”他敲着桌面,“那两百万真是包养费?”
李睿点点头:“银行流水显示,汇款人是建材商陈某,与英威达没有直接关联。”
“但太巧了。”鲍文婕插话,“我们刚查到贺敏,就有人提供她扬言杀人的线索,接着又冒出这笔巨款……我总觉得这背后怪怪的,似乎被人牵着鼻子走。”
张旭说道:“我问过了,派出所在提供贺敏的情报时,犯了主观主义错误,他们的民警在走访时偶然听到这个陈年往事,才上报了线索,现在想来这个消息可能是有人故意为之。”
就在这时,办公室电话响了起来。
“张队!”辖区民警的声音透着兴奋,“英威达的第二任妻子童庾爽,昨天去金店熔了几件金器!老板说其中有个戒指,内圈刻着‘y&h 2010’!”
张旭猛地站起身:“金店在哪?”
“就在华贸大厦对面的珠宝城!老板说童女士很着急,非要当场熔掉……”
鲍文婕已经抓起车钥匙:“走!”
珠宝城的监控室里,老板调出前天的录像。画面中,一个戴着墨镜的优雅女子将首饰盒推到柜台前。
“就是这枚。”老板指着放大后的图像,“她特意要求把刻字的部分先熔掉。”
李睿盯着屏幕上那枚熟悉的戒指:“熔掉的金料呢?”
“还在我们熔炉里,没来得及提纯。”老板擦擦汗,“童女士说下周来取金条……”
李睿立刻拨通电话:“申请搜查令!”
当警车包围童庾爽的别墅时,这位优雅的女士正在花园喝茶。
“你们凭什么搜我家?”她镇定自若地放下茶杯。
李睿亮出搜查令:“童女士,您熔掉的那枚戒指,是凶杀案的关键证据。”
她的手指微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
审讯室的灯光冷白刺眼,童庾爽端坐在椅子上,手指优雅地交叠在膝头。她的妆容依旧精致,连发丝都一丝不苟,仿佛只是来参加一场商务会谈。
“童女士,”李睿翻开档案,“您能解释一下为什么要熔掉那枚戒指吗?”
童庾爽微微蹙眉,露出困惑的表情:“警官,我真的不知道什么戒指。我只是把家里不用的金器拿去熔了重做。”
“那枚戒指内圈刻着‘y&h 2010’,”鲍文婕盯着她的眼睛,“是英威达和前妻贺敏的定情信物,您真不知道?”
童庾爽轻笑一声:“我丈夫的过去我不感兴趣。那些金器都是佣人收拾的,我根本没细看。”
她的回答滴水不漏,连睫毛都没多颤一下。
“查她家监控!”走出审讯室,李睿对技术科下令,“重点看最近一周的录像!”
监控画面一帧帧闪过,突然,一个黑影引起了鲍文婕的注意:“停!倒回去!”
凌晨3点17分,一个戴着鸭舌帽的身影翻过童家后院围墙,鬼鬼祟祟地摸向主宅。五分钟后,那人又原路返回。
“看不清脸,”技术员放大画面,“但身形像是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