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陈琳的身体猛地一颤。她想起了那个雪夜——2010年除夕,她独自站在哈市最高档的“帝豪”小区门前,看着搬家工人将最后一件家具搬上面包车。
那年冬天的风格外刺骨,吹散了她精心盘起的发髻。煤炭行业迎来了最大的寒冬,煤矿亏损越来越大,给许铁华借钱的朋友们开始催账。没办法,陈琳只能变卖家产,等还清欠债,他们也只剩下了这间门市。许铁华蹲在路边,毒瘾发作的汗水浸透了羽绒服,在零下二十度的空气中结成了冰碴。
“警官,能给杯水吗?”陈琳的声音打断了滕艳兰的思绪。她的嘴唇已经干裂起皮,说话时嘴角微微抽搐。当民警递过纸杯时,她颤抖的双手差点打翻它,温水洒在裙摆上,晕开一片深色的痕迹。
监控室里,李睿推门而入,手里拿着一份检测报告。滕艳兰接过文件,目光迅速扫过上面的数据:婴儿床上的dna与失踪儿童完全匹配,注射器残留物检测出婴幼儿镇静剂成分。
“可以收网了。”李睿的声音很轻,却让监控室里的温度仿佛又低了几度。他看向审讯室,陈琳正仰头喝水,脖颈上那条粗重的金项链随着吞咽动作上下滑动,在灯光下反射出刺目的光芒。
窗外,夜色如墨。远处传来火车的鸣笛声,像是某种无言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