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州，我悬镜司要找一个人，并非什么难事。”
黄龙渊眼神淡漠，“走吧，我也是奉命行事，无意伤害你。”
陆夜摇头道：“我会去皇城，但不是现在，更不是和你一起。”
黄龙渊眉头悄然皱起，“据我所知，你是缉妖司的一名校尉，这是要抗命不从？”
陆夜道：“你一个悬镜司的红袍将军，又奉的谁的命令？”
黄龙渊眉头皱得愈发厉害，明显很不悦。
但他还是忍住，道：“我知道，你陆家不简单，也知道你是九御剑宗核心传人，曾在生死争锋中大放异彩。但……”
黄龙渊眼神悄然变得冷厉，“你若抗命不从，休怪我以大乾三司的规矩处置你！”
陆夜耸了耸肩，道，“别忘了，我还是九御剑宗传人，项氏皇族的规矩，可管不了我。”
黄龙渊顿时沉默。
大乾七宗，皆超脱世俗之外，自然不受大乾世俗规矩的制约。
许久，他沉声道：“打败我，你走，你输了，就跟我走，如何？”
陆夜笑道：“可以。”
看得出来，这黄龙渊并非不知利弊的人。
黄龙渊深呼吸一口气，一身道行如洪炉般运转。
嗤！
一抹剑气突兀乍现，还没等黄龙渊出手，就抵在他咽喉处。
剑气泛着淡淡青色，缥缈空灵，直似由一片苍青天幕裁剪而成。
剑气弥散出的气息，刺得黄龙渊咽喉泛起鸡皮疙瘩。
他皱眉道：“偷袭？”
陆夜笑道：“也罢，再来就是。”
嗤！
剑气消散。
黄龙渊眯了眯眼眸，对面那玄衣少年显露出的自信，让他感受到扑面的压力。
没有犹豫，黄龙渊直接全力出手。
毫无保留！
在他双手间，如托起一座熔浆翻涌，爆裂如燃的火山，狠狠朝陆夜砸去。
此地的天穹染红一片，毁灭气息肆虐之下，附近云海轰然燃烧消散。
面对这暴烈霸道的一击，陆夜依旧一剑刺出。
淡青色的剑气如匹练横空，轻而易举凿穿那座火山。
轰！
直似破开豆腐般轻松，淡青色剑气不曾有任何停滞，又一次抵在黄龙渊咽喉处！
剑气和咽喉之间，仅一寸距离！
黄龙渊惊出一身冷汗，心神欲裂，面如土色。
差距太明显。
哪怕他全力出手，都不堪一击，完全不是陆夜对手！
“你输了。”
陆夜袖袍一挥，剑气消散。
黄龙渊神色一阵明灭不定，最终抱拳道：“多谢不杀之恩！”
陆夜背后站着九御剑宗，杀他这样的红袍将军，也不必担心遭受多严重的后果。
可陆夜并未这么做。
“你奉命行事，又拎得清利弊，我杀你作甚。”
陆夜微微摇头，正准备离开。
“这次安排我来的，是悬镜司太尉‘夏侯枯’大人。”
黄龙渊忽地传音道，“在皇城悬镜司，设有一座‘观天台’，高悬一道观天明镜，专门巡弋中州上空的动静。”
“你之所以被发现，就是驾驭剑光飞遁中州上空。”
“而我能在此阻截你，便是收到了夏侯太尉的命令。”
陆夜一怔，神色不动传音道：“这么说，你我这一战的景象，也已映现在那观天明镜上？”
“不错。”
黄龙渊道，“不过，观天明镜轻易不会动用，因为每次启动，都需要上千颗上品灵石。”
“我怀疑，夏侯太尉之所以能第一时间得知你进入中州，应该另有原因。”
陆夜眯了眯眼眸，传音道，“多谢提醒。”
黄龙渊没有再说什么，转身而去。
陆夜伫足原地静默片刻，忽地身影一闪，掠向大地。
既然遁空飞行，会被观天明镜盯上，那就只能在陆地赶路。
“奇怪，究竟是什么原因，才让我进入中州不久，就被盯上了？”
陆夜皱眉，百思不得其解。
他并未就此退缩，依旧朝乌衣城所在的方向赶路。
……
大乾皇城。
悬镜司衙门，高高耸立在天穹之下的观天台上。
一块皎皎如明月的巨大青铜镜，摆设在那。
镜面中显现出陆夜击败黄龙渊的那一幕画面。
“此子……竟然强大到这等地步了？”
夏侯枯很吃惊。
作为悬镜司太尉，他是名副其实的一位黄庭老祖。
他已很多年不曾露面，也早已不管世俗纷攘。
可这一次，他罕见地出现，并且登上了观天台。
一切只因为，来自项氏皇族的一道旨意。
“犹记得他十四岁时，才仅仅只是引灵境修为，不曾想数年过去，他已成长到这等地步……”
夏侯枯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