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秦磊高喊了一声。
嘉飞公主惊了一下,顺着秦磊手指着的方向看过去。
月光盈亮。
恰好能看见山涧悬崖上,一辆马车冲出悬崖,从高处摔下。
隐约还能听到一记女人的惊呼声。
“轰!”
随后,一声巨响,震撼山林。
嘉飞公主瞪大了眼睛,喃喃低语:“秦夫人……”
“看来我们还是晚来了一步!这位夫人当真是贞洁烈女!”
听到秦磊这么说,司蕴不由瞟过去一眼,秦磊嘴角微抽。
“啊!”
嘉飞公主难以接受,大喊一声,两眼一抹黑,昏死在司蕴怀中。
“哎呀!这位姑娘怎么这般娇弱,竟然昏过去了!快!我漕帮总舵就在这附近,随我去看大夫吧!千万别出什么差错!”
秦磊赶忙下马,殷勤地帮助司蕴,将嘉飞公主抱到马上。
出了那片山头,就是漕帮总舵,官名叫临江镇,临江而建,整个镇子都是漕帮的人。
江上停泊着无数商船,深夜仍旧有商贩在集市交易。
秦府是临江镇最大的府邸。
嘉飞公主躺在床榻之上,高烧呓语不断。
大夫在诊脉,片息后,摇着头,边写方子,边叹息。
“这位姑娘,应是大病初愈,身子实在是弱!连日来舟车劳顿,外加惊吓过度,伤了元气!得好好调养一段时日!”
大夫说完,方子也写完了。
秦磊接了方子,递给身旁的下人,让人去抓药后,对司蕴说:“你们就安心住我府上!等公主养好身体再回京吧!”
话还未落,便得了司蕴一个瞪眼,秦磊恍然惊觉,忙捂了捂嘴。
说漏嘴了。
“她昏着呢,听不到!”秦磊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解释。
司蕴蓦然起身,恨不得用眼神杀人。
秦磊暗忖一声,这司姑娘怎么凶巴巴的?
不是说只是个丫鬟吗?
“秦夫人……”
嘉飞公主尖叫一声,睁开眼,见到陌生的环境,吓得直往司蕴怀里钻。
“公主别怕!我们安全了!”司蕴轻拍嘉飞公主后背,柔声安抚。
“秦夫人呢?”嘉飞公主颤声道。
眼前总闪过马车从悬崖掉落,秦夫人那一声惨叫如同响在耳边,挥之不去。
“死了!世上再无秦夫人了!”秦磊直言道。
“不!不可能!”嘉飞公主红肿着眼,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分明方才还是活生生的人,怎么就突然死了?
“从那么高的悬崖摔落,不可能活!”秦磊坚定地说。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嘉飞公主烧得头昏脑涨,声音软糯,没什么底气。
“渣都不剩了!”秦磊将一件带血的衣物,丢到地上。
那衣物正是秦夫人身着的那件外衫,破破烂烂,浸透了血水,发着浓烈的血腥味。
“还有断手残脚,或者头颅,你要看吗?我去让人再找找,兴许还有……”
“啊!”
嘉飞公主哀叫一声,秦磊闭了嘴。
“不用了,不用了!多谢秦大当家,让我们先休息一下吧!”
司蕴下了逐客令,声音温温柔柔的,却有着不容人拒绝的口吻。
秦磊并不介意,转身就走。
“司蕴,怎么办?”嘉飞公主抽抽噎噎地问,她已六神无主。
“这事瞒不住秦家人,还是得通知他们过来,无论下葬,还是决定要不要瞒着太子妃,都需要秦家人来决断!”司蕴说。
“那伙山贼,该千刀万剐!我要叫傅稹来灭了他们!”嘉飞公主满眼悲痛地说。
司蕴心头一抽,轻声道:“山贼,都被漕帮的人杀了!公主实在不必多此一举,叨扰国公爷!”
屋外有人轻叩屋门:“姑娘,药抓回来了!”
“公主,我先下去煎药!你再休息会!”
司蕴说着,起身离开。
“不够!我要端了他们的老巢!”嘉飞公主愤恨地说,挣扎着从榻上爬起来,写了两封信。
拉开门,交给守在门外的两个禁军,叮嘱道:“快马送去郢州城!”
“是!”
...
一天三顿药喂着,嘉飞公主不见好,昏昏沉沉的在榻上睡着,眼看着精神越来越差。
入夜。
嘉飞公主再度高烧起来,司蕴忧心如焚。
生怕嘉飞公主把脑子给烧傻了,她得陪着傻。
她出门去寻秦磊,打算再请大夫来看看。
秦磊住在主院,距离客院厢房有一段距离。
秦府虽大,却不似世家贵族那般,奴仆成群。
一路走来,没碰见几个人,难得见到个人影,正想问路,对方上下打量着司蕴,臭着脸呸了一声:“小贱蹄子!”
司蕴心下诧异,这秦府里的人,都这么打招呼的?
那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