鲛人太后手中骨杖彻底化为齑粉,双臂齐肩断裂,幽蓝的毒血喷溅,身体被狂暴的离火神力扫过,如同点燃的朽木,瞬间燃起赤金火焰,发出凄厉非人的惨嚎,在地上疯狂翻滚,却无法扑灭那源自本源的净世之火。
血藤长老最为凄惨,身上的血藤尽断,只有半截暴露在空气中。
他连惨叫都未能发出,庞大的身躯便化作了一滩剧烈燃烧、滋滋作响的赤红岩浆,几个呼吸间便被烧灼殆尽,连一丝残渣都未留下!
仅仅一个气息爆发!
盘踞如虬龙的巨大藤蔓分身,此刻已彻底失了生机。
墨绿色的藤皮寸寸龟裂,露出内里朽木般的败絮,无数道深可见骨的剑痕遍布其上,创口中汩汩涌出的并非鲜红,而是粘稠如沥青、腥臭扑鼻的血藤。
藤身正中,赫然一个碗口大的空洞,边缘焦黑翻卷,早被至阳至刚的烈焰由内而外焚穿,正是它致命的创伤。
这具耗费心血、寄托元神的分身,已然气绝,只余下一堆狰狞丑陋、散发着死亡气息的残骸。
不远处,鲛人太后那一身华贵的金鳞鲛绡早已碎裂不堪,露出底下霜雪般的肌肤,此刻却纵横交错着数道深可见骨的爪痕与藤蔓勒出的紫黑淤伤,皮开肉绽,鲜血淋漓,几乎将她染成一个血人。
就在这千钧一发,命悬一线之际,一道彩影如鬼魅般自殿角阴影中闪出!
正是太后身边那位沉默寡言,身法却诡奇绝伦的近侍彩月。
彩月根本不顾自身,身形快得只留下一道残虹,闪电般扑至太后身侧。
她一言不发,牙关紧咬,双臂爆发出惊人的力量,猛地将重伤濒死的太后拦腰抱起。
动作间牵扯到太后伤口,太后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痛哼,几乎昏厥。
彩月抱着太后,足尖在地面一点,身形如离弦之箭,又似受惊的雨燕,朝着大殿一侧被先前激战震裂的雕花琉璃窗棂疾射而去。
破碎的琉璃在她身周迸溅,折射出七彩流光,却带着一种亡命奔逃的凄惶。
她甚至来不及看一眼殿中剩下的那个人,更无暇顾及别人,只将全部心神灌注于怀中主子的微弱生机,拼死也要闯出一条生路。
黑影一闪,便已消失在窗外沉沉的夜色与弥漫的雾气之中。
偌大的龙渊殿,转瞬之间,竟只剩下人皇。
他依旧站在原地,身形如渊渟岳峙,那身象征九五至尊的玄黑龙袍上亦沾染了斑驳血迹与藤蔓的汁液,有些地方被撕裂,露出内里精金软甲。
手中那柄“承天剑”,剑尖兀自滴落着粘稠的血,寒光凛冽,杀气未消。
他那张轮廓分明、威严深重的脸上,看不出太多表情,唯有一双深邃的眼眸,死死盯着彩月消失的窗口,又缓缓扫过地上血藤长老分身的残骸和太后遗落的珠钗血迹。
眼神如万年寒冰,又似压抑着即将喷发的火山,里面翻涌着滔天的怒意、帝权被冒犯的森然,以及……
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面对这惨烈结局的孤绝。
风,穿过火神殿的窗棂,呜咽着卷入殿内,卷起血腥与焦臭,吹动他染血的龙袍下摆。
殿中明珠的光芒似乎也黯淡了几分,只将他孤高的身影投在空旷死寂的大殿地面上,拉得老长,仿佛一柄插在地上的、沉默的巨剑。
玖鸢长发无风狂舞,周身笼罩在实质般的赤金神焰之中,威严如狱,目光如刀,扫过重伤垂死的赤鬃与化为火团的青面,那眼神,如同在看两堆污秽的垃圾。
“魔道的爪牙……也配染指火神遗泽?”
她的声音冰冷,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焚灭神魂的火焰,“说!火神与天君元神,被囚于何处?”
人皇嵌在碎石中,浑身骨骼不知断了多少,重甲破碎,鲜血汩汩流出,又被身下熔融的地面蒸腾成血雾。
他望着那如神如魔、气息比血阳帝尊更加古老恐怖的玖鸢身影,肝胆俱裂,再无半分凶悍。
“饶……饶命……上神饶命!我们不过就是分身,我们的原神早就灰飞烟灭了!”他咳着血沫,声音嘶哑破碎,“天君……不,那魔头……将……将火神与真君的元神……囚于……囚于乾坤鼎中…………欲……欲炼化其本源,补……补全自身大道……啊——!”
他话未说完,那被离火点燃、痛苦翻滚的血藤长老分身,体内残存的妖力似乎被某种秘法引动,猛地一阵剧烈收缩。
“嘭!”
一声闷响,血藤长老整个残躯如同被吹胀的气球,轰然炸裂。
无数道幽蓝混杂着血光的邪异符文自爆裂的血肉中激射而出,带着强烈的诅咒与污秽气息,一部分如同跗骨之蛆般射向玖鸢和茁茁,另一部分则化作一道极其隐晦的流光,瞬息穿透虚空,显然是要向那魔头报讯。
“哼!魑魅魍魉!”
玖鸢眼神一厉,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