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马车,王玉莲便急匆匆地跑去了书房,看到坐在上面的王尚书,眼眶委屈地都红了:“大伯,您一定要为我做主。”
往日,对于这个侄女,王尚书向来很疼爱,王玉莲在王尚书面前也是极有脸面的。
“说说事情的经过!”王尚书冷冷地道。
“大伯……”王玉莲想撒娇。
“说!”王尚书重重地一拍桌子,厉声道。
王玉莲一哆嗦,看向王尚书冰寒的冷脸,再不敢放肆,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
“大伯父,我真不知道那个贱丫头,居然还是军户之后,她勾引寿昌伯世子,我就算是要了她的命,也是她活该。”王玉莲气愤地跺脚。
她相中了寿昌伯世子,这个女人突然出现在寿昌伯世子身边,她要这个贱女人的命有什么不对?
“把她带下去。”王尚书冷声道。
“大伯……”王玉莲还想告状,哪里就想下去了,她觉得自己很有理,分明是这个丫头下贱,自己有什么错?
寿昌伯世子可能就要成为自己的未婚夫了,但凡有女人敢靠近自己的未婚夫,都是下贱该死的。
“带下去!”王尚书目光阴沉地落在王玉莲身上。
王玉莲还想说话,却在看到王尚书的目光时,机灵灵打了一个冷战,立时瑟缩起来。
出门的时候,王玉深进门,兄妹两个对望了一眼。
“哥……”王玉莲伸手要拉住王玉深的手。
王玉深狠狠地一甩衣袖,大步进门。
王玉莲再有不甘心,也不敢追着进门,只能一跺脚,跟着婆子下去收拾。
“见过大伯。”王玉深进门,对着王尚书行了一礼。
“衙门不查了?”王尚书沉声问道。
“说是已经查清楚,和前朝没有关系,就是……当街几个下人撞了沈侍郎的女儿,差点出事,幸好现在也没事了。”
王玉深道。
所谓查清楚,就是把王玉莲和一个被确认的老婆子关在一处,王玉莲被狠狠地打了一顿。
这事怪不得谁,甚至还得说打得好!
不打不足以证明两方没关系!
“没事了?”王尚书身子往后一靠,长叹一声,“玉深,你知道的,我最看好你的!”
“多谢大伯赏识。”
王玉深恭敬地行礼。
“可是,你没做好啊!”王尚书道。
王玉深脸色大变:“大伯,事情已经结束了,衙门不再追究……”
“不再追究?那是衙门,不是朝臣,也不是礼郡王……礼郡王现在在衙门里,你觉得……这是不追究吗?”
王尚书打断了他的话,反问道。
他之前说的话是真的,他的确看中这个侄子。
王氏家主的位置,得留在排行中,最得力的子弟担任,这是大世家的规矩。
“大伯……可如果四妹出事,会更让人怀疑的。”王玉深一咬牙,道。
“是啊!也不能这么直接死了,否则这事……还真是说不清楚了!那你就想想,怎么样才可以……既不让这事延伸出去,又可以让王氏宗族脱身,玉深,你要知道,我们宗族子弟,可以为了整个家族,做任何事情。”
王尚书忽然笑了。
王玉深背后发寒,袖中的手用力地握了握紧。
“有了家族,才有你的家!这事,就交给你了,毕竟,这是你的亲妹妹!”王尚书轻叹道,“世家的女儿,享受了世家的福利,在适当的时候,也要为世家做出牺牲,其实不只是女儿,你们也一样。”
最后一句话,轻得如同羽毛,出口之后,便消失在空中。
却在王玉深的心头狠狠地扎下了针……
他头微微低下,平缓了一下呼吸,这才缓缓开口:“玉深遵命。”
“行了,你去吧!好好处理!”
这一夜,许多人没睡好!
浓重的黑夜里灯火点点,宵禁的禁令,禁的只是往来的人,却禁不了彻夜长谈、谋算各方的人。
星月西沉,这一夜,终究还是悄悄地过去了。
天色微明,新一天的早朝正始开始。
朝臣们才对皇上行过礼。
就有几位御史跳了出来,跪到丹阕前,高举已经写好的奏折。
主要被参的有三方。
参崔侍郎纵族人行凶,居然绑架了赵氏女,毁人婚姻不说,还差点把镇国公府的三公子害死,如此有悖于人伦的事情,崔侍郎居然也敢做,若朝臣们都像他这般放肆无度,国将不国!
参王尚书纵族女当街行凶,谋害重臣之女,还指有功的军户女为逃奴,嚣张跋扈不说,还疑似和前朝余孽有关系,这事还在详查中,但前面的罪证已经被证实。
参淮安王纵女无度,次女还曾经故意给受重伤的承安郡主下套,在承安郡主伤了手腕之时,送上带有钩子的珍珠手链,其行可诛,至于淮安王之前说的对长女心疼之极,该也是妄言,整个淮安王府都对承安郡主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