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念道了声谢，推着箱子往停车坪走。
外面的风很大，将她的长发吹得凌乱，纪宴行盯着她纤细瘦弱的背影，直到消失在视野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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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念真的在b市有个客户，约的是下午三点见面，她下了高铁后直接去了余家老宅。
正赶上饭点，余老爷子看到她过来，有几分意外，“吃了吗？”
“没有，”余念看着偌大的餐桌上只有爷爷一个人，自然地拉开椅子，坐在他对面，“我陪爷爷吃个饭，顺便问您一些事。”
余老浑浊的眼睛微眯，冷哼了声：“你是有事要问我，顺便来我这蹭一顿饭吧。”
“哇，爷爷好聪明，这都能猜到。”
余老：“……”
佣人给余念拿了副碗筷，又给她盛了碗饭，余念道谢后，认认真真地吃起饭来，还赞叹哪道菜做得好。
余老爷子看着她这幅沉得住气的表现，眼神中多了几分欣慰，“找我什么事？”
“爷爷，咱们家和纪家的合作，目前有多少？”余念吃着饭，状似随口问道。
余老的眼睛再度眯了起来，“你问这做什么？”
余念吃了个半饱，放下筷子，“我想知道，余家目前能不能离开纪家？”
余老的瞳眸震了下，“你什么意思？”
“如果我想离婚的话，余氏集团会受到多大的损失。”
余老盯着她，眼睛浑浊而精明，余念不躲不避地和他对视。
良久后，苍老的声音缓缓响起：“你跟我来。”
余念一怔，跟着余老爷子，一起去了二楼书房。
生意场上的事余念不懂，但她心里隐隐清楚，余家这些年呈式微趋势，她爸爸和大伯的表现中规中矩，全靠爷爷一个人硬撑，余想如今接手了一部分工作，可毕竟太年轻。
可以说，在余家和纪家的这段利益交换中，是余家高攀。
然而，饶是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余念也没想到，这几年里，纪宴行居然帮了余家这么多，而他却什么也没和她说。
“就在三个小时前，余氏和纪氏签署一份协议，”余老眼神悲凉而锐利，“如果纪氏撤资，所有的项目都要停工，这个项目没人吃得下，也没人愿意让利这么多给余氏。”
他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念念，我不愿逼迫你们，你当初说不愿意进公司，我生气却也没逼你，余茵要进娱乐圈，我也随她去了，你弟弟什么性格你也清楚，整个余家也就只有你妹妹能用，可她毕竟还小，我这把年纪了，还能再撑几年？能撑到想想成长到能掌控整个余氏吗？”
余老爷子苦口婆心的话语落在耳边，让余念垂在身侧的手指忍不住颤了颤，手指攥紧成拳。
她自然听得出来，这番话有打感情牌的嫌疑，可说的却不都是空口白话。
相比于其他家族，余老爷子对子孙算是仁慈的，尽最大的可能尊重他们的意愿，一大把年纪仍硬撑着，不愿让他和奶奶一手打拼的事业毁在他手里。
除去这些，更重要的是，他要为余家的子孙提供一个坚实强硬的后台。
余老爷子自然不愿逼她，他看着坐在书桌对面的余念，这是他第一个孙女，年轻时也曾抱在怀里爱不释手，记得她小时候最是顽皮任性，却也最贴心，经常把他和她奶奶哄得心花怒放。
他也想让孙女随性恣意，可他在这个位置上，总有许多他要考量的，这个坏人，只能他来做。
“念念，”余老爷子看着她，“我知道你绝不是因为和宴行吵架就来和我说这些话。”
他了解他的孙女，报喜不报忧，不愿让家人担心，如果不是实在过不下去，不会和他开这个口。
余念眼睫轻颤：“爷爷，对不起。”
“是爷爷对不起你，是我太没用了，”
余老叹息了声，“爷爷不想逼你，如果你实在过不下去，只要你和宴行商量好，不会耽误原有项目的进程，剩下的爷爷都随你。”这已经是他能做出的最大让步了。
余老的话让余念鼻头一酸，声音有些哽咽：“爷爷，我会再认真考虑的，不会让余家的利益受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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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老宅离开后，余念赶去和客户约好的地点。
谈完工作，从咖啡厅出来，她看了眼手表，五点多了，便给何曼莲发了条短信：【我在b市，晚上回家吃饭。】
何曼莲自是乐意：【我今晚亲自下厨，做你爱吃的小排骨。】
余念：【好】
有些话可以和爷爷说，但不能让和女士知道，不然按照何曼莲的性子，一定会极度自责，哪怕拼了余家，也要让她自由。
但她不能这么自私，余家不只有她一个人，她没有那么强大的心理素质做整个家族的罪人。
昨天她浅浅试探他的态度，只是提到分开，他就一副绝不可能的语气......光看他那个坚决的态度，她还以为他多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