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咳了声，喊她的名字：“高绮儿。”
高绮儿哭的正起劲，听到有人叫她，条件反射抬起头。
“干...呜呜呜...干嘛？”
一张泪水涟涟的脸蛋暴露在灯光下，她抱着膝盖缩在墙边，眼眶泛着红，俨然一副受委屈的小可怜模样。
齐野：“……”
该讲的道理突然说不出口，齐野有种荒唐的错觉，如果他和她讲道理，就像跟幼稚的孩童讲理――不可能讲得通。
像是大人欺负小孩。
静静地看了她几秒，齐野妥协地叹了口气，走到她身边蹲下，声音不自觉温和下来：“别哭了，我叫人去商场给你买洗漱用品和衣服，这么晚来回折腾你也会很累，行吗？”
距离隔得太近，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肌肤上。
两人四目相对。
高绮儿睁大眼睛看他，眼泪慢慢止住，但眼眶和鼻子红红的，小巧的鼻翼轻轻翕动，看上去可怜到极点。
齐野认为这是他能妥协的极限，如果她非要回她的公寓，他就叫司机把她送回去。
面前的女人没动，哭泣声虽然止住，但还不停地打着泪嗝，惹得齐野心烦意乱，他打算给司机打电话送她回去，或许让她一个人冷静冷静，效果会更好。
然而，在他起身的前一秒，高绮儿突然抓住他白衬衫的袖子，将脏兮兮的眼泪鼻涕全都抹在上面。
“那你刚刚为什么不早说呜呜呜呜害的我白流这么多眼泪呜呜呜呜……”
“……”
齐野看着正在被污染的衬衫以及污染他衣服的罪魁祸首，重重地闭上眼，太阳穴两侧突突地跳着，忍了又忍才没把在他胸前蹭来蹭去的那颗毛茸茸的脑袋推开。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保持冷静，然后将她从自己身上拉开，起身朝浴室走去。
猛地被扯开，高绮儿还有片刻的愣怔。
他走了？
他就这么走了？
她还没哭完呢，他怎么就走了？！
高绮儿看着头也不回离开的男人，呆滞的一时忘记流眼泪。
随即，眼泪掉的更汹涌，她死死地咬着唇，不让自己哭出声。
比起嚎啕大哭，无声的哭泣更显得可怜。
正沉浸在悲伤中，耳边忽地传来沉稳有力的脚步声，高绮儿抬起头，看着折回来的男人，手里拿着一条湿毛巾。
齐野蹲下身体，修长的手指抬起她的下巴，指尖温热的温度传递到她的肌肤上，高绮儿怔怔地看着他英俊的脸庞。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脖颈，引得高绮儿身体颤栗，她别开脸就要躲开他的视线，却被他的手指扣住下巴没法动弹。
“别动。”齐野低声说。
高绮儿看着他用湿毛巾擦拭她的脸，湿毛巾的温度有些热，敷在脸上很暖和很舒服。
视线被毛巾遮住，失去视觉嗅觉更加灵敏，高绮儿嗅到他身上很淡的香气。
大概是乌木沉香的味道，只剩下很淡的气味，需要距离很近才能闻到。
用湿毛巾擦完，齐野又拿湿巾擦了两遍，脏兮兮的脸蛋终于恢复干净白皙。
除了眼眶红红的，看不出她刚才哭过。
齐野松开她的下巴，低声问道：“现在可以去洗澡吗？”
刚才情绪上头没崩住，现在反应过来，觉得有些不好意思，高绮儿低着头，闷闷地嗯了一声。
高绮儿进浴室后，齐野让生活助理去买她要的东西，又给早已关门的商场负责人打了个电话。商场负责的经理看了眼时间，还差八分钟到十一点，一度怀疑自己没听清，他又问一遍：“齐总，您的意思是现在开门？”
“嗯，现在。”
挂断电话，齐野揉了揉眉骨，拿着衣服去隔壁客房洗澡。
看着被污染的白衬衫，齐野的眉头逐渐拧紧。
今晚她情绪不对，明天再找个时机，要把规矩跟她讲清楚。
他没义务惯着她的公主脾气。
-
浴室里水雾氤氲，高绮儿坐在满是泡沫的浴缸里，她也不知道自己刚才怎么突然就哭了出来，她明明不是个喜欢哭唧唧的人，在爸妈面前都很少哭的。
都怪齐野这个老男人，如果不是他这么欺负人，她怎么可能失态到崩溃大哭？
比她大半轮呢，不知道让着她吗？
高绮儿揉了揉有些红肿的眼睛，拿起搁在浴缸旁的手机。
果然不负她期待，胡佳发了条微博，各种用词都暗示她说的那个弃妇就是高绮儿。
怎么说也是正儿八经的白富美，胡佳微博号有不少粉丝，还有很多她们这个圈子里的人。
胡胡佳：【宝贝们，今天去参加朋友的生日宴，遇见一个从小就认识的朋友，我们暂且叫她小x吧，感谢她让我知道，比起面包更重要的是爱情。
小x和她老公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