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元庆看了看那十名站得笔直的府兵,心中感慨。
他感激的拱手,“请兄台代宋某感谢苍州王的照拂。”
“在下必定带到。”老孟从怀中取出一枚青铜虎符放在宋元庆掌心,“王爷说,宋家世代忠良,但忠的该是这天下苍生。”
虎符上还带着体温,在渐暗的天色中微微发亮。
说完,老孟瞥了一眼倒在台子上的清禾元帅,从腰间解下一副铮亮的手铐。
“王爷说此人还有用处,在下带走了。”他熟练地扣住清禾的手腕,金属机关咔嚓一声锁死。
老孟抱拳行礼,铠甲相碰发出铿锵之声:“在下告辞,望将军三思。”
宋元庆让亲兵为他牵来一辆马车,将清禾扛着扔上马车,老孟告辞离去,渐渐融入了血色残阳之中。
老孟带走清禾后,校场上弥漫着一种诡异的寂静。
宋元庆脑子里乱如麻团,老孟刚才说的话还萦绕在耳边。
“将军。”副将顾海星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
这位跟随他多年的副将利落地单膝跪地:“末将请命整顿军务。”
宋元庆闭了闭眼,喉结滚动两下才开口:“去办吧。”
他的心太乱,这时候由副将出面整顿军务最合适。
他余光瞥见那十个持着古怪武器的府兵依然站得笔直,黑亮的表面在夕阳下泛着冷光。
顾海星转身时,铠甲鳞片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他大步走向校场中央,突然拔刀斩断点将台的旗杆。
“都听好了!”这一声暴喝惊起了檐下栖鸟,“你们都看到了,清禾克扣军饷中饱私囊,今日被隐世高人执行天道!”
下面的人群里顿时响起窸窣的议论。
有个士兵突然啐了一口:“该!老子几个月领到的军饷凑到一起都养不活一家人……”
他话没说完就被同伴拽住。顾海星犀利的目光扫过,反而刻意在那个方向停留片刻。
“即日起,整个徐州军暂由宋将军节制!直到朝廷令派元帅接任。”
也不知是不是顾海星刚刚偷偷跟亲兵们嘱咐过什么,他说到这里突然提高声调,手中的佩刀“铮”地插进点将台的木板。
与此同时,他身后十余名亲兵像同时被打开了开关似的,整齐的单膝跪地捶击胸甲,嘴里大喊着:“愿听宋将军令!”
他们本就是宋元庆麾下,听命于宋元庆是理所当然,可这里还有另外的将士是清禾元帅带来的。
清禾元帅突然瓦塌了,现在又恰好是在宋元庆的军营里,那些带来的将士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由宋元庆节制,听命于宋元庆。
那些将士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觑。
正在他们迟疑之时,只见那个神秘少年一个鹞子翻身又跃上了点将台,手中那说哪儿打哪儿的黑匣子武器随意地扛在肩上。
这个动作让距离较近的士兵不约而同后退半步,他们刚才可都亲眼见识过这武器的威力。
少年突然开口,那清亮的声音与杀伤力恐怖的武器一点都不相配。
“你们这些人真是忠奸不分,忠良的命令你们不听,难道与那克扣军饷的老贼是一路货色?”
他说着拍了拍扛在肩上的黑匣子武器,“别怪我没告诉你们,我这m16可专收拾奸人。”
这话像块烧红的铁扔进了雪堆,那些带来的将士顿时骚动起来,无数道炽热的目光已经钉在宋元庆身上。
宋元庆瞄了一眼神秘少年,抿唇想笑。他并无太大军功,想要收服这些人的军心难上加难。
刚刚顾海星让亲卫们带头喊话,一点效果都没有。
没想到这小子一上来,收服军心的办法竟如此简单粗暴。难道,这也是苍州王赵樽将他们留在这里的用意?
顾海星抓住时机又添上一把火,他迅速跃上鼓台,拿起鼓槌狠狠的敲了三下。
他大声喊道:“宋将军说了,三日之内,补发欠饷!能补多少算多少,就从……清禾的私库里出!”
这句话终于点燃了整个校场。不知谁先带头喊出“听命于宋将军!”,
“听命于宋将军!”
“听命于宋将军!”
很快,呼声便汇成排山倒海的声浪。
宋元庆扫视突然跪倒的茫茫人海,一转头,却看到到少年挤眉弄眼的正用口型对他说:“戏不错。”
顾海星站在高高的点将台上,望着台下黑压压的十万大军,手心已经沁出了冷汗。
他刚刚慷慨激昂地讲完话,此刻却觉得喉咙发紧。
他下意识地回头望向身旁的宋元庆,压低声音问道:“将军,这……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宋元庆挑了挑眉。突然多了十万大军在他的军营里要他节制,一时之间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徐州驻军共有三个军营,分别在甘络县、广原县、社宏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