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蕾无语挑眉,见他兴趣浓浓,只得又坐好任由他摆弄。
赵樽上前轻捏她下巴,温热的呼吸拂过面颊。
描到第三遍时,那对远山眉终于又粗又黑,虽不及侍女手艺精巧,却别有一番韵味。
为了尊重他的劳动成果,韩蕾转身环住他的腰,将脸埋在他胸前,语气里满是幸福。
“相公,你描的张飞眉真霸气,我好喜欢。”韩蕾双肩耸动,努力憋着,最后还是忍不住笑出声来。
赵樽抚着她脑后松散的发髻,忽然低声道:“待天下太平,我们就要个孩子可好?”
晨风拂动纱帐,将她的应答吹散在憋笑的唇齿间。窗外,已传来鸟雀的啾啾声。
正堂内,老夫人和赵灵儿正在等着赵樽和韩蕾用早膳。
早膳已摆上了桌,老夫人端坐在主位上,手中捻着一串檀木佛珠,目光不时望向门外。
她身旁的赵灵儿正百无聊赖地用筷子轻敲碗沿,发出清脆的声响。
“灵儿,别闹。”老夫人轻声责备,却掩不住眼中的慈爱,“你哥哥嫂嫂新婚燕尔,让他们多睡会儿。你哥大婚第二天就往军议厅跑,把你嫂子一个人晾在房里。”
赵灵儿撇撇嘴,放下筷子:“娘,可我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哥哥也太……太不懂怜香惜玉了。”
老夫人叹了口气,佛珠在指间转动:“这两日总算见他们清闲些。樽儿自打做了这苍州王,我就没见他过一天安生日子。”
她望向女儿,忽然压低声音,“灵儿,你可知你哥哥在忙些什么?为娘总觉得他有事瞒着我。”
赵灵儿心头一跳,手中的帕子不自觉地绞紧。
在扶风县水泥厂那边待了那么长的日子,她当然知道哥哥在谋划什么——那足以诛九族的大事。
朝廷的讨伐大军已在路上,而苍州的兵马也在暗中调动。但这些,她一个字都不能说。
“娘,你多虑了。”赵灵儿强笑道,“哥刚接手各种事务,自然繁忙些。您看,这不就陪嫂子来了吗?”
老夫人刚要再问,门外传来了脚步声。赵樽牵着韩蕾的手姗姗来迟。
韩蕾今日穿了一身淡粉色的襦裙,发间还是只簪了那一支白玉兰花钗,衬得她肤若凝脂。
赵樽则是一身靛青色锦袍,腰间玉带在晨光中泛着温润的光泽。
“母亲恕罪!儿子来迟,让您久等了。”
赵樽上前恭敬行礼,刚刚在屋里才与韩蕾描眉谈情的声音里,自然带着几分喜悦。
老夫人不但没恼,反而笑眯了眼:“快坐下用膳吧,鸡汤凉了就不好喝了。”
她特意指了指摆在两人面前的白瓷汤盅,“这是特意为你们熬的,加了人参和枸杞,最是滋补。”
韩蕾看了看老夫人和赵灵儿面前的清粥小菜配馒头,脸颊微红,轻声道谢:“多谢娘挂念。”
赵灵儿故意撅嘴,打趣道:“娘就是偏心,我也要喝鸡汤。”
老夫人笑骂:“你这丫头,整日活蹦乱跳的,喝什么补汤?”
她又转向韩蕾,语气顿时柔和下来,“蕾儿啊!你们这也成亲了,什么时候能让娘抱上孙子啊?”
果然,老夫人虽是知书达理之人,但也跟所有的婆母一样,刚成亲就开始催生孩子了!
韩蕾手中的汤匙一顿,险些将汤汁洒出。
见状,赵樽在桌下轻轻拍了拍她的腿,示意她安心。然后不动声色地接过话头:“娘。儿子刚封王不久,诸事繁杂,实在无暇……”
“无暇什么?”老夫人打断他,眉头紧皱,“你忙你的,又不耽误蕾儿怀孩子。府里这么多下人,还怕照顾不好蕾儿吗?”
赵樽放下筷子,正色道:“儿子每日回房已是疲累至极,倒头便睡,哪还有精力想别的?”
“胡说!”老夫人不乐意了,佛珠在腕间晃动,“别人做王爷都是养尊处优,怎么到你这就日理万机了?连媳妇都跟着你受委屈!”
堂内一时寂静。
这话戳到了赵樽的痛处,让韩蕾跟着受累一直都让他很内疚。
韩蕾虽独立自主,不像其他的大家闺秀那般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只知在家绣花赏月。
但韩蕾也是他最心爱的女人,他想将她捧在手心里,以他最大的能力给她最幸福安逸的生活,不让她受一丝的委屈。
可时局逼迫,他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韩蕾看出他的自责,在桌下伸手悄悄扯了扯赵樽的衣袖,示意他别再为自己说话。
她深吸一口气,扬起笑脸:“娘别生气,夫君也是为苍州百姓操劳。您放心,我们一定努力……一定尽快让您抱上孙子。”
“这才对嘛!还是蕾儿懂事。”老夫人这才满意而笑,亲自为韩蕾盛了碗鸡汤,“你们都别太劳累,多喝些,养好身子。”
赵樽与韩蕾交换了一个眼神,不再多言,匆匆用完早膳便起身告辞。
老夫人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忽然对赵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