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庭夏望着盛暖,都不敢想象,曾经那个眼里全是厉庭舟的盛暖,如今这么不在意厉庭舟。
“你真的要放弃他了吗?”
“是放弃婚姻,不是放弃他的命,我不想他有什么不测,而且他现在的状况,能让他醒来的是医生,不是我。”
厉庭夏慌张地说:“暖暖,他不想离婚,你能不能别说这样的话,他听到一定会很难过的,你给他一点希望,好不好?”
盛暖沉默了一会儿,才道:“他要是死了,那我可就真的自由了。”
“你……”
重症监护室里十分安静。
厉庭夏憋着一肚子的气,却又不敢大声吵闹。
盛暖怎么能说这样的话,盼着庭舟死呢。
厉庭夏心疼地望向厉庭舟,突然发现厉庭舟右手的手指动了动。
厉庭夏睁大眼睛,激动地说:“动了,他动了,医生,他动了……”
厉庭夏慌张地跑出去找医院。
盛暖这才看向厉庭舟,他右手的无名指动动得更厉害了。
听说无名指连着心脏。
是他的心在动吗?
盛暖的心拧成了一团。
她是故意说那样的话刺激他。
再抬起头时,厉庭舟的眼角闪着泪滴。
他听到了。
他有知觉。
可是他为什么不能醒来?
很快,厉庭舟的主治医生还有叶淮远一起进来了。
他们检查了厉庭舟的情况后,主治医生说:“跟我们的专家会诊预测的是一样的,他是有醒过来的可能,病人家属,我们建议尽快手术。”
“好,手术,安排手术,我同意了,求你们一定要救活他。”
探病的时间结束,护士在通知厉庭夏和盛暖出去。
厉庭夏出来的时候,厉庭彦已经回来了。
“姐,爸爸和爷爷的意思都是动手术。”
“嗯,动手术,动手术了才有机会。”
厉庭夏在手术室同意书上签了字,让护士交给医生。
没过太长时间,厉庭舟就被两个护士推着出来,往手术室那边走。
他们几个全部跟了过去。
好几次,盛暖都想跟叶淮远说,她也想进手术室,她想在里面陪同。
但这种事情根本是不可能的。
病人的家属在场,很容易影响医生手术的心态。
只是厉庭舟进手术室的时候,厉庭舟叫住了护士,她想多看厉庭舟一眼。
厉庭夏紧握着厉庭舟的手说:“庭舟,我相信你一定能醒过来,你要坚持住,我们都在外面等着你。”
盛暖从包里取出厉庭舟给她的发声戒指,塞到厉庭舟掌心里。
她目前身上唯一一件与他们两人相关联的物品,就只剩下这一枚戒指了。
她希望这枚戒指,能代表着她,陪着他手术。
这是一场至关重要的手术,决定他能不能醒过来,牵动着所有人的心。
厉庭舟被推进手术室,手术室的门合上后,周围一片鸦雀无声。
厉嘉许今天的情况好了许多,也没有再打针了,他说想爸爸了,吵着要见爸爸,厉正南实在没办法,跟他说他爸爸受伤住院了,他非要过来看。
厉正南便抱着他下来的。
还没走到手术室门口,他看到了盛暖,小声对厉正南说:“爷爷,你放我下来。”
厉正南把厉嘉许放下来之后,厉嘉许朝盛暖走去。
盛暖倚在墙边,眼睛却望着手术室,心里在祈祷厉庭舟的手术能够平安。
她不想欠他这个救命的恩情。
她的注意力全在自己的心上。
突然,一个柔软的小手握住了她的手。
侧过身,看到厉嘉许牵着她的手,一脸纯真地望着她。
眼神里有愧疚,挣扎,还有害怕。
厉嘉许害怕她会推开他。
儿子那样的眼神,让盛暖的心有些软。
她没有说话,也没有甩开他,就那样任由着厉嘉许牵着她的手。
林弘文朝她望过来,母子站在一起的画面,那么和谐。
血脉亲情,就像他们兄妹一样,即使相见不相识,可依然会有血脉吸引,让他们不受控制地越走越近。
江砚迟则是薄唇紧绷,他还没见盛暖跟厉嘉许同框的场景,今天是第一次,但给他的那种感觉就是他们母子像是厉庭舟的私有物品似的。
那么牵手站着,即使厉庭舟不在他们身侧,都仿佛他们的身上刻着厉庭舟的名字。
江砚迟说不清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但这种感觉就是那么的清晰可见。
他想,他那个娃娃亲怕是很难维持下去。
也许,盛暖在小时候都做出了决定。
但是,他又有些不甘心。
他怎么就输给了厉庭舟?
他哪里比不上厉庭舟吗?
许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