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
卢照雪笑声未落,风中隐隐传来细碎的铃铛声。
“你听听,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来这里似的。”卢照雪听着这铃铛声,忍不住又吐槽了一句。
王月槎也不搭他这话,只是微微一笑,道,“卢节度,听说最近波斯人都改道吐蕃了?”
卢照雪倒是收起了戏谑的姿态,认真点了点头,“吐蕃已经在有意识的加强和波斯人的关贸,波斯人手里的东西,很多对他们而言是没有用处的,但我我们大唐的很多人有用。”
王月槎知道他指的是谁,也不搭话,只是微微一笑。
卢照雪问道,“这几日明月行馆有没有什么新的举动?”
王月槎平静道,“我们最近没有刻意的去揣摩和打探他们的意图。”
卢照雪一愣,“那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王月槎道,“他们捞他们的好处,并不和我们争夺什么,所以我们觉得最好不要去浪费力气在他们的身上,且顾道首此人的布局…”
说到此处,他微蹙着眉头停顿下来,似乎在踌躇到底用什么言语来形容。
停顿了数息的时间之后,他才道,“但凡他开始认真布局的事情,哪怕我们察觉了,似乎也根本阻止不了。”
卢照雪眉头大皱,“他手底下那么多八品,那按你们的意思是都不用去刻意关注了?”
“只是拥有修行者,并不能治理天下,当年的无名观也不可能管理江山。个别的修行者固然拥有惊人战力,但也不能取代一支军队镇守一方。”王月槎看着卢照雪道,“在我们看来,今后修行者更不会成为战场上的主力。”
卢照雪摸了摸下巴,道,“王秘监不是故意开我玩笑?我最近还在设法多调些修行者随军。”
“说什么呢?”这时候韦景昭的声音已经在楼梯口响起。
“韦度支,王秘监说,将来修行者不会成为战场上的主力。”卢照雪冲着走上来的韦景昭说道。
他和韦景昭的关系一般,不过韦景昭也在边军呆了很长时间,他和韦景昭说话起来,倒是觉得还算对味,不像王月槎,有时候让他觉得太过斯文,有时候说话又让他觉得不够直爽。
“嗨,这怎么说呢,王秘监说的也有道理吧。卢节度,你想想,大隋末年,各家都拼了命的玩玄甲,主要战场上玄甲对决多如牛毛,但现在还有哪家玩玄甲?除了李氏,谁都不玩了吧?”韦景昭哈哈一笑,“现在这修行者也差不多鸟样了,以往大家都玩修行者,都费了许多心血投了大量钱财建立修行地,能弄出些七品八品出来,在关键时候的确省事,但现在玩修行者谁还玩得过道宗?谁还玩得过顾道首。费劲巴拉的弄出些修行者出来,够人家的修行者看吗?那还不如将这钱财用在别的地方?”
卢照雪顿时觉得韦景昭这说话方式舒服,他点了点头,“原来是这个意思。”
韦景昭看了一眼王月槎,道,“王秘监应该也是这个意思,以前各家都玩修行者,长安洛阳无数修行地,各家都想方设法的寻觅修行法门,寻觅修行材料,各种稀奇古怪价值惊人的玩意,只要对修行者和制造法器有用,那不惜代价的都要找回来,现在各家都泄了气,恐怕今后这些修行地也要少一大半,至于修行材料,那谁还费尽心血的去找,今后这整个修行界的气候不一样了。现在修行界算是鼎盛了,顾道首手下这么多八品,但恐怕彻底失衡,一家独大之后,也相当于吸干了修行界的最后一口气运,今后整个修行者世界是要式微了。说实话,今后大家镇守一方,太子那样的曳落河,大家可能花几年力气都能折腾得出来,但修行者…几年下来连个六品都弄不出来。看着这几天朝堂上的架势,大家伙都被打醒了吧?今后肯定得设法将力气花在骑军上吧。”
“听着的确有道理。”卢照雪想了想,道,“有足够钱财支撑,一千精锐骑军很快就弄出来了,但即便有足够钱财支撑,也未必能保证养得出一两个八品,但你们真不担心,咱们这军队里头没有几个修行者,结果对方出现一堆修行者,疯狂杀戮?”
“咱们急着想什么办法,看太子就行。”韦景昭笑道,“现在各家都知道顾道首这边修行者一家独大,各家应该都会花力气研究针对修行者的法子,不过首当其冲的应该是太子,说不定太子就已经有些限制修行者的手段了不是?”
卢照雪神色凝重起来,缓缓点头,“看来我倒是有点愚钝了。”
韦景昭笑道,“那再愚钝也比琅琊王氏那些人强,我感觉他们现在想着的还是筑地为牢,还没朝着扩建骑军的方向走,而且聪明一点的都像我们这种抱团取暖,他们倒好,一点没有这方面的打算不说,还死活咽不下这口气,我觉得他们肯定还想着要去找那安知鹿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