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为了柴家富贵延续,现在仗着后周世宗柴荣嫡派子孙还响亮,还有那块免罪的丹书铁券时效性还在。
柴进需得多结交英雄好汉,落难遭罪的都无碍,来者不拒,以此助长自身威势,从而反哺自身,这是有益无害的。
而且能被江湖上的人尊为当代孟尝君称颂相传,柴进对这好名声,心中自是免不了虚荣自得。
席间。
宾主各自畅饮畅谈尽兴后,柴进吩咐仆厮带醉醺醺的李固下去客房休息,而后又遣散了作陪的庄客。
接着,柴进回到自己房间。
坐在床头,他不禁暗自思忖道:
“山东不但出了个及时雨——宋江,现在还冒出来个雪中炭——武植!的确是山青地秀的灵杰之地。
啧啧啧……
那雪中炭——武植当真高洁仁义,竟然连蜂窝煤这等秘法都能广示于众,惠泽大寒时节下的黎民百姓。
此等高义大善之举,倒是胜过与自己有过不少书信往来的及时雨——宋江,无愧他雪中炭的诨号。
日后倘若有缘能与他拜会相识,定要与他把酒言欢,畅聊诸事,了却心中所愿。”
想到这,柴进下意识摸了摸下巴,嘀咕道:
“……武植,武植!这名字怎地和武二如此相像。武植!武松!同样姓武,且名字都是木字旁,两人难不成有关系?”
念及此处,柴进眉头微蹙,随后哑然一笑,摇头道:
“不对,不对。那武植是阳谷县县尉,在县内几近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武松却是清河县人士,两人虽都是山东人士,但并不是同县之人。
倘若武松与那武植有关系,又怎会因为打死了个泼皮恶霸来我庄上避祸?
那武植开口走走关系不就能帮武松圆过去了么,隔壁县的县令巴不得因这种事,卖隔壁县一个县尉的个人情!怎会不愿?
呵呵呵……
想来是我多心了,两人只是名字相近罢了。
不过也有段日子没见到武二了,听闻他染了疟疾,唉……这几日和李管家商量完蜂窝煤炭的生意细节后,需得抽个时间去瞧瞧他才行。
虽说那武二的性子刚直蛮横,但一身武艺却是惊人的高强,只是前段时间闹得庄上庄客怨声载道,自己权衡一番后,不得不从众之意,冷落于他。
毕竟自己不能单为了一个武二,而寒了庄上多数庄客的心。”
想到这里,柴进心中有了决断,便不再多想,他唤来丫鬟伺候洗漱,而后上床休息。
……
一连三日。
柴进在庄上带人好生隆重招待李固,待生意上的事一切磋谈妥当,李固便连连拜谢,带着仆从离去。
临别前,柴进带人将李固送出数里之外,这才高兴回庄。
……
又过了两日。
今日,柴进正在大厅为中间供案上那块丹书铁券擦拭灰尘,满脸庄严仔细。
这块铁券可是保他柴家荣华富贵的物件儿,重中之重,可半分懈怠疏忽不得。
需得为它日日擦拭尘埃,上香供奉。
正在这时,一仆厮快步走进来通传道:“报!老爷,前庄门外,一个黑矮汉子前来拜庄。”
柴进眉梢微挑,头也没回的哦了一声,问道:“可通籍贯名讳?”
那仆厮回道:
“他说自己是山东郓城人氏,姓宋名江,字:公明!久慕老爷许久,与老爷相互间也通过些书信往来,今外派公差来到沧州地界,特来拜会。”
柴进瞳孔一缩,脸上动容,连忙放下手中抹布,转头朝那仆厮怒斥道:
“那是山东及时雨——宋江!你不知他的名讳么?怎地不直接迎进来?你这夯厮当真误事,没来得以后传出去,让江湖好汉暗地里蛐蛐柴某托大,宋江前来拜庄还被晾在庄门前。”
这仆厮平素见闻甚少,对江湖上响当当的人物外号也不甚了解,方才见庄外那黑矮汉子平平无奇,心中也不甚在意。
现在见柴进怒斥,登时缩了缩脖子,低头认错。
柴进轻哼了一声,带上三五个伴当庄客,快步朝前庄门走去……
……
来到庄门前,遥遥便见一黑矮微胖的汉子站在白雪地上。
这黑矮汉子约莫三十五六岁年纪,身长只有六尺几寸出头,甚是矮小。
其生得眼如丹凤,眉似卧蚕。唇方口正,眸子隐闪寒光;额阔顶平,皮肉天仓饱满。
此人不是旁人,正是那名满江湖的及时雨——宋江。
宋江身后还跟着几名公差打扮的衙役,正矗立在门外不远处。
柴进脸上堆满了笑,疾步上前,举拳躬身行礼,高兴道:
“公明哥哥……端是想煞弟弟,今日晨起,便听闻喜鹊登枝高叫,天幸,原来是哥哥来此。当然在山东一别,弟弟甚是挂念哥哥。”
宋江见柴进携人出来相迎,心中对刚才那仆厮轻慢自己,将自己晾在庄外的不满略微消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