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半山腰处,一块凸出的巨石上,有一伙大汉,骑着高头大马,正面露些许古怪笑意望向自己。
疾风大雪,武松方才只顾埋头赶路,并无特别注意周遭情况。
现见一伙大汉骑在马上喊住自己,微微发怔。
待看清为首那个骑在一匹青骢俊马上的大汉后,登时瞳孔微缩,大手不自觉紧握住手中这杆硬木哨棒。
只见为首那大汉年纪约莫三十四五岁,体型魁梧,胸脯开阔,两弯浓眉如泼墨,斜飞入鬓,一双眼瞳似琥珀,如鹰隼般射出锐利之光。
其生得直鼻方腮,虬髯浓密,长相十分粗犷。
如今骑在一匹高大健壮的青骢马上,身披一件虎皮大氅,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极其狂傲的匪气。
这大汉也不是别人,正是如今河北两大匪首之一的——田虎。
其身边跟着的几个汉子,也尽皆健壮精悍,气势不俗。
见田虎率众来此喊住自己,武松眉头微蹙,倒也没有太多慌张,心中似乎已经猜出了几分田虎来此拦下自己的原因。
田虎骑在马上,看着下方不远处的武松,哈哈一声大笑,这笑声雄浑有力,显得中气十足。
他接着问道:
“二郎怎地愣住了如今朔风大雪,何故身背行李,离开那柴进的庄子”
武松淡淡回道:
“今得知家中祸事已平,加上身子康愈,武二欲回乡寻找胞兄,免他忧虑。
你既然能在这拦我,想来昨晚已然通过大官人庄上的哨子得知了缘由,又何必多此一问”
田虎那双锐利的眸子深处掠过一丝精光,说道:“二郎不但勇武过人,连心思也是十分聪慧。”
说到这,田虎上下打量了一番武松,眼中露出极其爱才的目光,笑道:
“二郎,田某与你一见如故,意欲深交。虽然之前你伤了我这边几个弟兄,但事出有因,你在柴家庄暂住避祸,食人嘴软,拿人手短,为那柴进出手也是理所应当。
田某并不在意,甚至这些日子因你还在柴家庄的缘故,田某也未曾带人再去借过他柴进的粮。
今你离开了那柴家庄,不如与我一同上威胜山小聚如何闻听你喜酒,我特差人寻了几种,其中不乏汴京那些门阀贵胄平日所饮的,定能让你喜欢。”
田虎自从前几次带人劫柴进的钱粮时遇见武松,见识到他的武艺后,便起了招纳之意。
虽然只打了几次短短的交道,但却知道面前这手提硬木哨棒的汉子乃是个重情重义,性情刚直率真的好汉,心中大起爱才之心。
武松听了这番话后,目光微闪,沉声道:
“武二离家近一年,家中胞兄定已忧愁万分,如今武二归心似箭,实在无空与田头领上山小聚!”
田虎笑道:
“这有何难只要二郎上山坐一把交椅,田某便派人去山东接二郎的哥哥一同上威胜山。
届时大碗喝酒,大口吃肉;成套穿衣服,论秤分金银,共享荣华富贵岂不快哉
只要你我聚义,共谋大事,日后打下一片丰功伟绩,封侯拜相,光耀门楣,福泽子孙,如此才不负这堂堂八尺身躯和一番血性啊!
且闻二郎如今独身,并无妻妾,田某家中还有个亲生妹妹,如今正值双十年风华,生有十分姿容,只要二郎愿意上山入伙,某愿将小妹嫁与二郎,届时你我便是亲上加亲的一家人,岂不是好”
此话一出,田虎身边的几个头领尽皆目光一惊,纷纷侧目看向他。
似乎尽皆没想到宠爱妹妹的田虎愿意将妹妹嫁给面前这汉子。
武松听了这话,心中也很是意外,田虎有意招纳自己入麾下,他心中早已看出几分。
只是没曾想,田虎的诚意这般足,竟然要将自己的亲妹妹嫁给自己,以示诚意。
只是上山落草并非武松心中所期,荣华富贵也并非武松心中所愿,如今只想快些回到清河县家中,让武植安心。
当下不为所动地摇了摇头,说道:
“武二如今只想回乡,田头领无需再多费口舌鼓动。倘若你们想用强折服我武松,尽可一起来,不然武松还要赶路,就此别过。”
闻言,田虎眉头微皱。
其身边那六七个头领听了武松这番狂言,眼中露出一抹怒色,原本田虎这般看重武松,便让他们心中有些不满了,如今武松还这般狂妄让他们尽可一起上,这明显是不将他们放在眼里。
几个头领当下各自用力一夹马腹,而后一勒马缰,胯下的马儿立刻嘶啼一声,前腿抬起,大有就要从山坡上冲下去的态势。
武松见状,神情微狞,当下双手将哨棒横栏在前,摆出应对架势。
如今在崎岖路滑的山道上,骑马反倒受阻,所以即便是田虎这伙人要用强,以自己本事要脱身并非完全不可能。
田虎见气氛有些剑拔弩张,摆了摆手示意,身边的几个头领见状,勒住马缰,吁了一声,将马儿安抚下来。
田虎见武松去意已决,当下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