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能够证明棺椁被人动了手脚,也一定会有人跳出来,给您扣上不敬不孝的罪名。如今神位泣血的幕后主使已经知道是谁,一定会有人顺势劝您别开关棺验证,说他们相信都是算计。”
“但若是不开棺,必然会有人去民间煽动,说您明明也相信是太后冤魂显灵、亲自指出凶手,也知道臣妾就是毒杀太后的凶手,才顺势同意不开棺。”
“百姓对鬼神直说本就十分迷信,而且更多人是昏聩的,人云亦云,臣子之中也有不少老固执,认为作为儿子就该为了父母而背下一些委屈。”
“只怕最后很可能会引发不少人对你我的不满和指责。”
萧承宴嗤笑:“民间是民间,岂能与皇家之事相提并论!在帝后名声遭抹黑,动摇国之根本的情况下,还有谁敢劝,与逆党无异!真倒是要看看,谁这么着急找死!”
说罢。
冷声下令。
“开棺,将太后遗体请出来。”
“砸棺!”
在场之中大部分人是赞成的。
认为“死者为大”的固执派老臣们虽然不赞同,但也没反对。
因为知道这件事若是不彻查到底,将会直接影响到帝王在臣民心中的地位。
所以转开了脸,默不作声。
但开棺,是有些人不想看到的。
因为他们心里清楚,一旦开棺查验,帝后被算计这件事就是板上钉钉,他们再也无法背后煽动、做些什么小动作,以抹黑这两人了!
“不能砸!”
“太后已经长眠,官员宗亲也都相信您和皇后娘娘是被人算的,何必非要开棺,再去打扰她死后的清净?这是对太后的大不敬!是大不敬啊!”
“陛下身为人子,更是天子,以孝治天下,强行开棺,只怕要遭世人诟病啊!”
林娴听笑了。
推了丈夫一把。
庆王冷笑,开口就怼:“太后是做母亲的,虽然已经薨逝,但也一定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儿子和儿媳平白遭人算计。”
“你口口声声为了陛下名声、为了太后死后安宁,却丝毫不顾及太后这位母亲的心意,不把陛下和皇后的名声、皇家的威严放在眼里。”
“本王倒要问问你,究竟居心何在!”
太后和帝王关系有多差,大家都心知肚明。
但谁敢说出来?
何况还是在丧仪上大喊死者没有母爱,这跟指责她不配做人又有什么区别?
这难道就不是大不敬了?
被怼的宗亲张了张嘴,愣是驳不出来。
庆王是武将,说话中气十足,咄咄逼人:“太后娘娘是慈母,天下间的母亲都是如此!天下间的父亲虽然不善言辞,但也都是爱子的,若是遇到如此情形,也一定会赞同开棺。”
“你诸多阻拦,说明你这个当父亲的眼里,只有自己死后的安宁,全然不顾儿孙的名声清白!是个彻头彻尾的自私自利之辈,像你这样的人,不配为萧家子孙!”
对方气得不轻。
节节败退。
庆王重重一甩衣袖,冷声呵道:“但凡疼爱子女的父母,谁会对陛下有一字半句的诟病,若真有救是你挑唆的,届时,本王只管去找你这老匹夫算账!”
对方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栽倒。
一张脸涨得通红,又在帝王冷漠的目光下一点点发白。
最终还是没能阻拦得住棺椁被凿开。
不过没有起长钉。
整个棺椁其实榫卯结构为多。
只需叫来匠人小心把底部榫卯拆开即可。
然后所有人都看到,棺材地板之间被放进了一块与底部严丝合缝的、一指厚的石板。
没损坏棺椁。
查出了真相。
帝后名声没有被影响。
只有一个心思不正的老家伙,泄露了见不得帝后地位稳的真实心思。
瞧瞧,多蠢!
那人脸上又从冷白一点点地发青。
没抹黑成功,还把自己打进去,可不要气死么!
“陛下,老臣阻拦,当真是一心为了……”
“陛下,人已经带到!”
就在他想为自己辩解的当下。
廖老四被禁军押了过来。
话被打断。
没人愿意听他说什么,注意力全都转去了别的热闹上。
与禁军一道来的,还有廖老太傅和朝中几位比较有话语权的老臣。
林尚书为首,行礼参拜:“参见陛下,臣等听闻有逆贼抹黑陛下、污蔑皇后、不敬太后遗体,事前害牵扯了三朝元老廖老太傅,百官不安,故臣等无召擅入后宫。”
“见陛下娘娘、诸位小殿下一切无恙,臣等欣喜万分,请陛下赐罪。”
萧承宴抬手:“你们不顾自身安慰也要赶来,朕心甚慰。诸位都是朝中元老,此时听一听也应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