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鄢扯了扯嘴角,看着贵妃,说道:“所以儿臣孝顺,给他送了美人,如此还不好吗?”
话音刚落下,贵妃几步而来,一巴掌狠狠落在他下颌,齐鄢被打偏了头去,殿内老嬷嬷心头一惊,忙上前来拦在中间,与气急败坏的贵妃低声相劝:“娘娘,不可打二殿下啊!”
齐鄢舔了舔嘴角,哼哼一笑:“母妃究竟是为父皇的身体打了儿臣,还是因父皇宠爱了别的女人,这个女人还是陆家的女儿……”
贵妃气得浑身发抖,无视嬷嬷的阻拦,指着他:“你给我闭嘴!在你心里可有亲长君臣?我是你的母妃,如今连我你都要算计!”
“母妃此话,儿臣不明白。”齐鄢低下眼眸,并不搭话。
贵妃哼哼冷笑,往后退了两步。
“不急眼下你不明白,很快你就会明白了,鄢儿,你想借我之手杀人,我成全你,可你莫忘了,再如何,我都是你的母妃,我们母子俩本在一条船上,你若再动其他的歪心思,往后若是出了什么事,母妃也保不了你。”
齐鄢目光闪烁,一拱手,微俯着身退了出去。
……
皇帝幽幽醒来的时候,皇后陪在身边,见他睁眼,才说:“太医说,陛下身体亏空,需要静养,臣妾让御膳房这些日子都准备的滋补之物。”
皇帝揉揉眉心,坐起了身,看着娴静的发妻,点点头。
“皇后辛苦了。”
皇后勾勾唇角:“只望陛下身体康泰,莫再出现今日早朝这般事情了,太子打发了两三拨人来问陛下的情况,臣妾只叫他安心。”
皇帝不虞听这些,脸色变了变,但看在皇后相守,到底没说出不悦的话,只问:“贵妃可来了?”
皇后微顿,随后才道:“来过,刚刚才走。”
看她神色犹豫,皇帝想到了什么,直问:“陆婕妤可好?”
皇后才看向他,眼眸虽还平静,可她的迟疑沉顿,已然摆明了答案。
皇帝深吸了口气,脸色微沉:“可是因今日之故,贵妃罚她了?”
皇后目光闪烁,她并不屑做那背后告状之人,可眼下说的也都是事实,况且这些日子过去了,皇帝眼看一再失了准则,她也想试探,如今的陛下对陆芸的底线究竟在何处?
“陛下下朝之后,昏睡在寝宫中,贵妃知道之后便以婕妤放纵之过,罚了她。”
稍顿,看了眼皇帝沉下去的脸色,继续说:“在宫道之上跪足了三个时辰,昏下去之后,被人抬回了储秀宫。”
皇帝蹙眉,欲要开口的话在口边打了个转咽了回去,看着沉静的皇后,只说:“贵妃责罚自有道理,她初入宫中,许多规矩不懂,眼下吃吃教训也是好的。”
皇后垂下眼皮,神色恭敬:“陛下说的是。”
没过多时,皇帝要批改政务,皇后便退了出去,刚回到坤宁宫,还未坐下,身边的贴身宫女便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句:陛下往储秀宫去了。
皇后微微挑眉,深吸了口气,转身坐下,奉茶宫女端上凉茶,她喝了一口,随即笑着摇了摇头。
这男人,哪怕是九五至尊,也爱年轻、爱娇俏,只是这个后宫中,不乏有年轻的女子,偏偏如今是陆芸得了青睐,她倒觉得是她颇有本事了。
皇帝醒后便去储秀宫的事,不过多时就传遍了后宫,一时那些看笑话的人纷纷闭紧了嘴巴,皇帝这厢是狠狠的打了贵妃的脸啊!
陆芸醒来时,身上发着烫难受着,可远不及心里的悲怆,刚一抬眼,看清了守在身边的帝王,一时恐又惊喜,不顾高温的身子起身将其抱住。
“陛下~您来看妾了……”
她与这后宫中谨守规矩本分的女子实在不同,旁人不会在病后,像她这般热切热络地将自己抱住,小鸟依人的依偎在自己的怀里,仿佛自己就是她的天地,令她信赖仰望,这一感觉,令帝王很是受用,搂住了她娇弱的身躯感,受着她高温的体热,轻声安抚:“贵妃担心朕的身体,才迁怒于你,朕知你无辜,一忙完就来看你。”
陆芸自是十分懂得何时示弱,忙说:“是妾不好,那嬷嬷教训的时候,妾就应该安静听训,只是妾实在不喜嬷嬷说的,陛下身子亏空,全因妾之过,在妾心里,陛下身强体壮,阳刚威武,分明是劳心政务才伤神伤身……”
说着,她抬头看着帝王,目光落在他已显皱纹的嘴角,嬷嬷移开眼去,继续上眼药:“陛下是妾见过最英武的男儿,妾只恨生不逢时,若且能再早生几年,与陛下早日相见,也不会蹉跎了这些日子,进宫来之后,在陛下身边,妾才知何为男人,何为女人,陛下……”
娇弱的声音,娇媚的身躯全然以他为天的话语,足以令这位帝王智昏,方才难堪的情绪散去,沉浸在这女子的仰望中。
见帝王情热,陆芸心知这是自己的机会。
这一次贵妃不顾情面,刮下了她一层脸皮,那她自然不能坐以待毙,叫全后宫都来看自己的笑话,皇帝能来看她,她就已经扳回一城,可是,这还不够。
用目光挥退了殿内伺候的宫婢,陆芸强撑着虚弱的身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