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两个孩子同时抱起来。
左一个,右一个。
抱着她们和老师打了招呼后,离开学校。
江遇站在车前,看着这温馨幸福的一幕,看着柚子小小的手臂紧紧抱着宋律风的脖颈。
如今,宋律风是柚子的监护人,周自衡是柚子的生父,他只是个完完全全的局外人。
他不知道自己是怀着怎酸涩的心情,硬挤出笑容来,“柚子。”
柚子这才寻声望去,看到了一脸微笑的江遇。
柚子一直知道,他才是她的亲生爸爸。
可是每每见到这个人,那张粉粉嫩嫩的小脸颊都会气鼓鼓的。
她不喜欢见到他。
她甚至不想应声,转头看向宋律风,“爸爸,我们回家吧。”
那一声“爸爸”,叫得江遇满心妒意。
宋律风知道柚子不喜欢江遇,他不想勉强孩子。
很快,抱着两个孩子上了车。
那辆悍马suv从江遇面前调了个头,很快驶上主路,扬长而去。
他给宋律风打了一个电话,“宋律风,不要开免提,别让柚子听见。”
宋律风:“没开免提,说吧。”
江遇:“你把孩子们带回家,好好安抚柚子的情绪,别让她知道林听不见了,我去找林听。”
……
傍晚。
林听吃力地睁开眼睛。
入目之处,是一间陌生的卧室。
灰白色的墙,灰白色的窗帘,灰色的床,一切看起来冰冷而极简。
她不是在妈妈唐婉华的墓碑前,给妈妈说着话吗?
她告诉妈妈,过不了多久,她也要去陪她了。
她是怎么躺在这里的?
“醒了?”
闻声望去,是坐在床边抱着厚厚一叠文件的周自衡。
周自衡又说,“我刚好也在墓园祭拜一位朋友,正好看见你在唐阿姨的坟晕倒了。”
说完,他把自己的手机递给她,“给宋律风打个电话,报声平安。你的手机没电了。”
眼见着窗帘外的天色已经暗下来了。
林听赶紧接过电话,打通宋律风的手机。
“律风,我和周自衡在一起,回去再跟你解释。柚子和落落接回家了吗?”
“……”
“好,我现在就回去,不用,不用来接我。别担心,我没事。”
说完,她挂断了电话。
全程,周自衡用平静的目光看着她。
接过林听递来的手机,他问,“宋律风知道柚子的真正身世吗,他不会也误会那是我的孩子?”
“没有。”林听应声,“他知道柚子是江遇的孩子。”
周自衡又说,“刚刚我让医生来过了,你癌细胞已经脑转移了?”
他指的是,她肺癌iv的事情。
她点点头,“早就脑转移了。”
周自衡沉默片刻:“……难怪你晕倒了。我送你回去,一会儿我向周自衡解释,别让他误会。”
说话间,林听从床上起身,“不用……嘶……”
还未起身,她又跌坐回去,“头还有点晕,没事,我缓一下。”
“把这药吃了。”周自衡递过去一枚药粒,又递过去一杯温水,“医生说如果你醒来还会头晕,吃了它,会好一些。”
那粒药林听看了一眼,便知道是她经常吃的药。
拿过来一口服下,又望向周自衡,“周自衡,谢谢你。”
周自衡接过她的水杯,“你再休息一会儿。”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林听的头晕症状减轻了许多。
她急着要回家,以免柚子担心。
……
楼下,一辆黑色的红旗国礼停在门口。
下车后的江遇,被周自衡家的佣人拦下来。
江遇黑着脸,硬闯而入。
“江总,我家周先生吩咐过的,你不能进去。”
江遇脸色阴沉,眉眼里全是冰雪风霜,“让开。”
佣人拦不住他。
他对周自衡的家中环境了如指掌。
周自衡的房间在哪里,他比谁都清楚。
曾经周自衡的家,他来去自如。
上楼后,二楼的卧室门被他一脚踢开。
林听躺靠在那张灰白色的大床上,那是周自衡的床。
“周先生,我拦不住他。”佣人对周自衡解释着。
周自衡递过去一个没事的眼神,然后比了一个手势。
佣人示意后,退了出去。
卧室里只留下脸色冰冷的林听,以前失去理智满眼愤怒的江遇,还有泰然自若的周自衡。
气氛瞬间降到冰点。
空气让人窒息。
林听原本已经不头晕,准备起身回去了。
江遇来了,索性让他一次误会个够。
她无需与他作任何解释。
看着这二人,江遇一声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