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自衡:“不后悔?”
林听目光坚定,“我要是再后悔,我就是活该的。”
周自衡接过照片,“林听,我从来不希望你和江遇闹成这样。但这一次,如果你再有半分心软,你真的是自找的。”
林听:“知道了,你今天怎么话这么多?”
周自衡:“我可不希望你和上一次,一样蠢笨。”
林听坚定道,“谁会在同一个坑里再踩第二次?”
……
三个月后。
林听提前出院。
病愈的她,剪了新的发。
长长青丝,被她剪到耳下,做了微卷的造型。
这三个月,周自衡给林听送了很多营养的汤,营养的饭菜。
那个诸事缠身的周自衡,像是化身她的饲养员一样,把她当猪一样养着。
加上周国立和张淑琴还有宋律风几人,时不时地给她做好吃的。
瘦弱的她,又回到了以前的体重。
一米六七,九十九斤。
不胖,偏瘦。
可是脸上终于长出肉来。
再也不是干巴巴的瓜子脸。
昔日那个瘦归瘦,却拥有一张饱满的国泰民安脸的林听,又回来了。
出院的第三天,正是林听的生日。
这一天,也是林听妈妈唐婉华的忌日。
林听原本是不准备过生日的,可是架不住宋律风张淑琴周国立还有周自衡的热情安排。
他们在酒店里,给林听准备了生日宴。
饭后,快到切蛋糕的环节。
张淑琴和周国立借着去推蛋糕的机会,把宋律风喊到一边。
张淑琴主动开口,“律风啊,小听已经康复出院了,我和你爸也想通了一件事情。”
宋律风是一个很好的女婿。
女儿周琪在世时,他对周琪样样周到疼爱。
对他们老两口,也亲如父母。
周琪死后,宋律风眼里没了光芒。
这些,他们都看在眼里。
张淑琴又道:
“律风啊,你还这般年轻,以后也不可能一直一个人过。”
“落落和柚子相处如亲姐妹,小听也是你以前喜欢过的女生。”
“你们都是苦命人,不如重新组建一个家庭,反正你们也领了证。”
周国立附和道,“是啊,律风,你们……”
“爸,妈。”宋律风斩钉截铁,“小琪才走不到四个月……”
提起亡妻,宋律风喉咙发紧,阵阵哽咽。
胸口的窒息感,让他做了一个长长的深呼吸。
可是,胸口依然好疼,好疼。
“律风,我们把你当儿子一样,我们不希望你下半辈子过得孤苦。”
“我们同样把小听当女儿一样,你们俩……”
胸口疼痛中,宋律风斩钉截铁,“爸,妈,这辈子我谁都不会再娶。小听也不会有那样的心思。”
说话间,宋律风望向大圆桌上的林听。
此时此刻,周自衡的目光,正落在林听的侧脸上。
那看似平静的目光,到底蕴含着怎样的感情,宋律风太了解不过了。
他仿佛在周自衡的身上,看到了当年自己的影子。
“爸,妈,你们放心,小听自会有人守候。”
周自衡的存在,让宋律风心中有了一丝欣慰。
周自衡这男人,认识他十几二十年。
没想到他藏得这般深。
……
墓园。
今天是林听的生日。
江遇从来没有忘记过。
哪怕她在监狱里的那五年,他每一年都会记得清清楚楚。
每一年的这一天,他都会把自己关在画室里,整夜整夜地画着林听的画像。
此刻,他站在林听的墓碑前。
一束刚刚摘的洋桔梗,轻轻放在林听的照片前。
用时三个月,他终于在墓园里,种满了漫山遍野的洋桔梗。
那是林听最喜欢的花。
放下花,他蹲下来。
骨节分明,却沾着泥土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抚在墓碑照片上。
照片冰凉。
那凉意,直达心底。
这三个月,江遇去见过柚子很多次。
但是,柚子拒不相见。
他最多只能在君悦府和幼儿园的外面,远远地瞧上一眼。
剩余的时间,他大部分都在墓园。
这片墓园已经被他买下来了。
林听葬礼的时候,他没能来送一程。
现在,天天过来。
他把时间都花在了种植洋桔梗这件事情上。
整片墓园,几十公顷。
里面的每一棵洋桔梗,都是他亲手种下的。
洋桔梗开得那样灿烂。
可是林听却永远躺在了这里。
“听听,我为你种的洋桔梗都开花了,你喜欢吗?”
“听听,我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