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受到，宋芸真的只是把他当病患看，下针快又准，全程高度集中严肃，压根就不会乱看，更没那个心思乱想。
他敢悄咪咪半睁眼看了，宋芸眼里只有手里的活，认真而又执着，不带一丝桃色情绪。
当看到宋芸额头布满了汗珠，汇聚成滴，顺着脸颊滑落，他的心说不上情绪，很想伸手帮她擦擦。
但他很明白不能这样做，最后干脆闭上了眼。
看不见就不会多想了。
放指尖血时有那么一丝丝疼，他睁开了眼，宋芸脸上明显的疲惫。
想到宋芸为了他，消耗精神力过多，整个人像给抽空了似的，顾知珩心里莫名感觉被什么扎了一下。
想扶一下她，手都伸出去了一半，结果宋芸转身收拾东西了，没看他。
“你没事吧？我瞧你脸色有些苍白。”
顾知珩忍不住问。
宋芸手上的动作没停，“没事。好好歇息就能缓过来了。你拾掇一下自己。”
顾知珩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还没套上衣服，脸顿时一热，赶紧抓一旁的衣服，快速套好。
丢脸丢大了！
看着宋芸出去的背影，顾知珩都想给自己来一拳，总感觉很不爽快。
至于到底是什么个心情，他自己也说不上来，反正就是从来都没有过的。
矛盾，别扭，纠结，犹豫，后悔，全都杂糅交织在了一起。
大杂烩似的，乱七八糟，莫名其妙。
宋国华进来时，感觉到顾知珩有点不对劲，但哪里不对，又说不上来。
自己安慰自己，也许是刚扎完针，太虚弱了！
第二日，宋芸一大早就起来了，吃了自己制作的药丸子，美美睡了一觉，精神恢复得差不多了。
熬了杂粮粥，搭配馒头和烧饼，还喝上了豆浆，吃饱喝足，精神饱满。
“阿芸，这豆浆真好喝！我竟不知还能当早餐呢！”
宋国华眼睛一亮。
陈秋容点头，“确实很好喝！阿芸忙不过来，你以后起早点，帮忙磨豆子，顺便把柴火都劈好，劈细些，太大块儿那小灶放不下。”
宋国华爽快答应，“好！没问题！重活尽管喊我做，阿芸你不要客气啊！哥有的是力气，你要做什么喊哥就行！”
看着一桌子的早餐，陈秋容想到了什么，语气都严肃了不少，“你吃就吃了啊，出去可得激灵点，别什么都和人说！我们家都吃些什么，过得怎样，这些只字都不要和别人提！”
宋国华喝着豆浆，嘴巴鼓鼓的，有点愣怔。
陈秋容真想用筷子敲过去，榆木脑袋啊，还不明白？
算了，亲生的，不明白，那就多说几句！
“咱们过得好不好，那是咱们的事，不许告诉别人！你过得不好，别人只会笑话你，你过得好，别人会嫉妒你！懂了没！
村里多少人家像咱们之前一样，都是稀粥咸菜一天天喝的？要是知道咱们就早餐都吃那么多样，人家心怎么想，能平衡吗？”
宋国华恍然，点头，“我明白了！我也没和别人说过咱们家的情况，家丑啥的不外扬，我还是懂的！”
他只是没想那么远，会被算计啥的。
陈秋容嘴角抽了抽，不是家丑！
算了，能知道家里的事不和别人说，就行了。
她就怕这个二傻子被姑娘们恭维了一番，飘飘然，忘了自己不会，脑子一抽，嘴巴合不上，被人套话，吧啦吧啦说了出去。
到时一个个都有事没事找借口借这借那，麻烦死了。
人为了吃，有时候脸皮可以放一放的。
借出去的东西，基本就没有回来的了。
哪里经得起这么造的？
借不借到时都可能会结怨，必须要掐断源头。
宋芸没吭声，她觉得她大哥虽然憨憨的，但这方面还是懂的，以前可没少偷藏东西。
就宋二老爷子老是来顺东西，大家都有了不对外透露家里情况的意识。
不过，提醒一下还是很有必要。
吃饱收拾了一番，宋芸给顾知珩化了个妆，故意化丑，但奈何人家顾知珩天生丽质，还是没法完全遮盖耀眼光华。
一眼看过去，还是比别人要特别一点。
宋芸左看右看，最后叹气，算了，她已经尽力了，没有好的化妆品，能化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背上背篓，然后去搭村里的牛车出去。
拖拉机可没那么得空，公社里对那铁疙瘩宝贝得紧，还不给拉人。
顾知珩身材高大，一坐上去，显得牛车小了不少，一车的人更是挤得不行。
大家没真正接触过顾知珩，都好奇得要紧，有妇人就问起了情况。
宋芸还是那套陈词，是她远房表哥，来养病的。
其他问题，全都是模糊答案。
村里人见顾知珩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有点惧怕，不敢直接问，都是偷偷问宋芸。
宋芸又叹气，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