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雨柔的脸瞬间涨红,抬手就要打他。
洛上云轻易抓住她的手腕,感受到那纤细骨骼在掌中的颤抖。
曾经,这双手的触碰能让他心跳加速;现在,只剩下麻木。
“放开我!”萧雨柔挣扎着,“你以为你还是那个‘断水刀’吗?柳家已经把你的一切都算计透了!赵无尘拿走了你的刀谱,李暮迟早也会背叛你,你什么都没有了!”
洛上云松开手,看着她踉跄后退。
原来如此。
赵无尘偷走的不只是一把旧刀,还有他珍藏的刀谱。
而萧雨柔,显然参与了这一切。
“我确实看错了很多事。”洛上云慢慢说道,“但有一件事我看得很清楚——你和柳明辉,都会为今天的决定后悔。”
萧雨柔整理着衣袖,嘴角挂着讥讽的笑:“狠话谁都会说。现实是,下月初一你的钱庄就会被挤兑,所有产业都会被柳家接管。识时务者为俊杰,洛上云。”
她转身离去,背影挺得笔直,像个胜利者。
洛上云看着这个同床共枕十年的女人,忽然感到一阵陌生的平静。
有些东西,断了就是断了,就像那把旧刀,再也接不回去。
回到府中,洛上云直接去了萧雨柔的闺房。
侍女们不敢阻拦,眼睁睁看着他推门而入。
房间收拾得一尘不染,梳妆台上的首饰盒却空了一半。
她早就准备好了离开。
洛上云掀开床榻,在暗格里找到了那枚仿制的印鉴。
做工精致,几乎可以乱真。
他握紧印鉴,金属边缘陷入掌心。
这小小的物件,承载着妻子全部的背叛。
“老爷...”老周站在门口,欲言又止。
“说。”
“夫人刚才回来,带着几个箱子...走了。”
洛上云点点头,表情平静得可怕。
他走到窗前,看着仆人们窃窃私语,看着萧雨柔的马车驶出大门,看着十年的婚姻就这样画上句点。
奇怪的是,他并不感到痛,只有一种奇怪的解脱感。
“把她的东西都烧了。”他吩咐道,“这个房间封起来,以后谁也不准进。”
下午,洛上云去了钱庄。
掌柜见到他,额头立刻渗出冷汗。
“老爷,最近取现的人突然增多,我们的库存...”
“我知道。”洛上云打断他,“从现在开始,所有超过五百两的取款都必须我亲自批准。另外,准备一份详细的账本,我要知道过去三个月所有大额交易的对象。”
掌柜连连点头,不敢多问。
洛上云在钱庄后院的小屋里待了一下午,仔细检查每一笔可疑交易。
果然,有几笔大额转账款去向不明,用的正是那枚仿制印鉴。
黄昏时分,李暮匆匆赶来,脸色凝重:“出事了。陈焕之今早被紧急调往京城,据说是升官。我们晚了一步。”
洛上云的手指在桌面上敲击。
柳家的动作比他想象的还快。
陈焕之这一走,他们好不容易收集的证据就失去了最大价值。
“还有更糟的。”李暮压低声音,“赵无尘在柳家支持下,准备向官府告发你‘私藏兵器,图谋不轨’。扬州知府已经签了搜查令,明天就会来你府上。”
洛上云冷笑。
私藏兵器?
一个刀客家里有刀算什么罪过?
但这显然只是个借口,柳家真正的目的是搜查他可能掌握的罪证。
“多谢提醒。”洛上云拍拍李暮的肩膀,“你先回去,别让人看见我们在一起。”
李暮欲言又止,最终只是叹了口气离开。
洛上云看着好友的背影,忽然意识到连李暮也开始与他保持距离了。
这场博弈的风险太大,没人愿意被牵连。
夜深人静时,洛上云独自在武院整理师父的遗物。
那个旧木箱里装着几本破旧的刀谱,一些练功用的绑带,还有半截断刀——赵无尘摔断的那把。
他拿起断刀,忽然发现刀柄末端有个几乎不可见的缝隙。
用力一拧,刀柄竟然打开了。
里面藏着一卷极薄的羊皮纸,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小字——《断水三式》。
这是师父临终前提到的绝技,据说练成后可斩断流水,无坚不摧。
洛上云的手微微发抖。
原来真正的宝藏一直就在他手中,只是他从未发现。
窗外传来打更声,已是三更天。
洛上云将羊皮纸贴身收好,开始收拾必要的物品。
如果明天官府要来搜查,他必须提前做好准备。
收拾到一半,他突然停住了。
为什么要逃?
为什么要躲?
他洛上云行得正坐得直,何惧小人算计?
这个念头一起,胸中郁结多时的闷气突然消散。
师